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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如大两般直下的拳头声,在偌大的铁门上响起「噢!他妈的。」怒
声,也在铁门后响起。
之后,一阵乒乒乓乓、撞倒杂物的声音中,还夹带着几句国骂与低声的沉叫。
经过客厅时,他看见墙壁上的时钟——三点。
现在不是下午的时间,而是——凌晨!
他刚刚好不容易入睡了,竟然被这扰人清梦的家伙给吵醒。
外头那敲门的人,最好有一个说服他的理由,要不然他肯定把对方揍得满地
找牙!
「谁啦?」孟夏低声粗吼的问着门外的人。
「呜……呜呜……」外头那如雨般的敲打声,渐渐微弱下来,取代的是凄凉
的哭泣声……
「三更半夜哭什么哭?」他又还没有挂掉,是谁假好心在半夜唱起哭调鬼哭
神嚎的?
「这么爱哭,是不会去葬仪社参加五子哭墓啊!」他一边吼着,一边打开铁
门上的铁链——
门才一打开,酒昧立即扑鼻而来。
「呜呜……呜呜……」他还来不及看清黑影,怀里便落进一副柔软的娇躯,
一双小手抓着他的睡袍,小脸埋进他的胸膛之中——
是个女孩!
「喂……」孟夏皱着眉,低头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但他不用问也知道这扰人
清梦的家伙是淮。
为了不吵到左右邻居,他将这哭个不停的女孩带进屋内,关上门后,他才打
开客厅的灯光。
「你哭屁啊!」他让她坐在沙发上,以天神般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一双黑
眸瞪着眼前哭得浙沥哗啦的女人。
「我……呜呜……我……隔……」她哭到脸上的妆全花了,连防水的睫毛青
也顺着滑过她脸颊,成了两条小黑河。
「我真他妈的是上辈子欠你的啊!」他见她哭到不断打隔,抽了几张面纸给
她,「擦一擦,你哭得真丑。」他嘀咕骂了几声之后,便到厨房,动手为她泡了
一杯热可可——
为什么他要放着大好的觉不睡,伺候这个哭得惨兮兮的女人?孟夏一边冷嗤,
却又熟练的为他口中那该死的女人泡着热可可。
「哭哭哭,我家都快淹水了,还哭!」他没好气的将热可可端到她的面前,
一双好看的黑眸像牛铃般的瞪着她。
「呜呜……」女子像是听而未闻,抬起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眸,语气哽咽中带
着可怜,「你……快问我为什么哭……」
他不耐烦的以长指爬爬自己的短发,粗声的吼道:「你在哭什么?」
她原本哽咽的吸吸鼻子,听他如此听话的问道,眼泪再度在眼眶里打转着。
「呜……呜哇哇……你干嘛真的问啦!呜呜呜……」
哇靠!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又让洪水爆发了。
「你有病啊!是你叫我问你,你是哭屁啊!」他向来就怕吵,被她这样一哭,
整个心情更不爽了,「曲怀笑,你信不信你再哭,我等等就把你赶出去。」
她抽抽泣泣,梨花带雨,下唇咬着上唇的委屈模样有些可笑。
「你到底要不要说你怎么了?」他的耐心若有十分,现在只剩下一分了。
「呜呜……」
他抡起拳头,表达着自己也濒临着崩溃……
「我……失、恋、了、啦!」她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公布了真相。
失恋?孟夏的拳头悬在空中,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
「失恋就失恋,你有必要哭得像家里死了人吗?」他回过神,切了一声,伸
手捞到整盒面纸,然后丢到她的怀里。
「你都不安慰我喔?」她泪光闪闪,就是前来寻求温暖。
「安慰个屁!」他瞪了她一眼,「去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这是我的初恋耶!」十八岁的初恋,拜拜。
「失恋就像生孩子,阵痛期很快就会过了,睡一觉,明天就不会痛了。」妈
的!为了这种事大半夜把他挖起来,她真的有病!
「夏……」她的小手欲拉住他的衣角,却被他转而闪过,小手落了一个空,
「陪我聊天。」
「想得美!自己失恋自己治疗,我可不想当一个好人。」而且,一听到她失
恋,他没想到她之前口中喊着恋爱……是真的!
为哈她失恋,凭什么要他安慰她?
「没良心啦……」她都哭那么惨了,他竟然连个安慰都没有。
「有心就不会失恋。」他不忘补上她一刀,让她早点觉悟。
反正,个人造孽个人担啦!
「呜呜……孟夏,你真的好差劲……」哭哭哭,她就是要哭给他看。
「对,我就是这么差劲,所以你要记取教训,男人就是这么烂。」他嘴角勾
了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曲怀笑,记得热可可喝完,杯子要洗。」
「呜哇哇……」她爆出难听的哭声,泣鬼神,惊天地的。
他没理她,往房里待了一下,随即手上多了一只枕头以及一条薄被,然后往
她的身上丢去。
「要住我家就哭小声一点,我要去睡觉了。」
「孟夏,你没良心啦!你没有一点同情心,你没有……」
「再吵,我就打电话给曲妈,说你今天去约会到三更半夜。」他冷哼一声,
也不想想她自从谈恋爱都是他帮她掩护的。
「呜……隔……」她哭得不成人样,最后将自己的脸庞埋在枕头,发出闷闷
的哭声。
「哼!」他见她哭声转小,于是便转身关灯进房,扔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哭
泣。
不是他狠心,而是——
他妈的!
十八岁跟人谈什么恋爱?她接下来该花心思的是她的大学联考,而不是跟别
的男人风花雪月、谈情说爱。
听到她失恋,他不是应该安慰她,而是替她拍拍手!
曲怀笑伤心失恋,他孟夏只会用一个字形容自己的心情——爽。
第一章
时光荏苒,光明如梭,十八岁的小妹妹一眨眼就晃过了七年,二十五岁正是
蜜桃成熟时,正教人采撷的甜美时光,光阴是会磨去当年的稚幼,也是会磨去当
年的好脾气——
「孟、先、生!」不耐烦的了亮女嗓自孟夏的背后传来——
曲怀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画面——这个时间孟夏竟然坐在阳台晒
太阳,优闲的躺在吊床上,戴着墨镜,手拿冰凉的啤酒,享受着夹带海咸味吹拂
而来的夏风。
孟家的透天厝后院临海,那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打来,在午后是醉人的催眠曲
不过,偏偏就是有人天生眼白白,总是会在他休息的时候扰人清梦。
大好的下午时光,因为这拔尖的声音,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可是,他大少
爷就懒得看她一眼,连哼一声都懒,只是喝了一口极为冰凉的啤酒。
「孟夏!」曲怀笑在夏日的脾气不好,干脆就直接连名带姓的,看他还敢不
敢对她视而不见。
他像是在享受南洋的时光,浪潮声教他、心情放松、快活,继续喝着冰凉彻
底的啤酒。
「厚!」曲怀笑不悦的跺了脚,双手生气的抓住吊床旁的粗绳,用力的前后
摇晃,「夏,你理理我,不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曲怀笑小姐,你有病是不是?」孟大少终于不爽的低吼一声,被她这么一
摇,差点从上面滚下来。
「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她见他终于有反应,于是双手插腰,瞪了他一
眼。
「我有什么病?」他透过湛蓝的镜片,看着她那张吨着小嘴的脸庞,以及贴
身的套装短裙下,那均匀修长而站成大字型的双腿。
「你犯懒病了!」她实在是蜡烛两头烧,「你不是答应沈制作在夏天过完之
前写出一本剧本来?可夏季都快过一半了,你连一个字都没有动!」
而且她上面的大头教她一定要每天盯着孟大少的进度,进度?连个屁都没有
啦!
「夏季过完了吗?」孟夏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比她还要不耐烦。
「呃……」她愣了一下,最后咬咬唇,「是还没啊!」
「那你催个鬼。」他怯了一声,一口气喝完手上的啤酒,「一直催催催的,
你是不会去当助产士吗?你以为写剧本跟生小孩一样,让你催一催就会生出来吗?」
「厚!你以为我想催喔?」曲怀笑气得两排贝齿都在打颤,「你知不知道因
为你,我老大把我手中的编剧全都调给其它助理……」
「那你还不感谢我。」他从吊床上站起,那一八五的身材实在高大魁梧,她
站在他的面前就真的只到胸膛。
啧!亏她现在还掂着脚尖,小萝卜头。
「感谢个鬼啦!」她努力抬头挺胸,却还是要很努力才能将他刚毅如石的脸
庞映入眸里,「人家我本来人生计划都计划得好好的,要在台北成为女强人,然
后与阿德结婚生子……」
结果……结果现在全被他打乱了!
他摘下墨镜,一双深邃的黑眸望着她,「阿德是谁?」
「我男友啊!」
「他做什么的?」男友?他的黑眸微微一眯,有抹杀气正在悄悄酝酿着。
「就上一次和你写同档偶像剧的黄明德嘛!」一提到已交往三个月的男友,
她就掩不住羞怯,「阿德他真的很有心,他说等他工作稳定之后,就要与我计划
结婚的事情。」
他一听到结婚,大掌随即贴上她的额头,眉宇之间全是褶痕,「中暑中得不
轻。」
「干嘛啦!」她嘟起水漾的唇办,「我是说真的嘛!不过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他双手环胸,压下不悦的望着她。
「你能不能在七号前就交出第一幕给我?」她心里怀着期待,希望眼前的大
爷可以高抬贵手,求他给她这个小小的助理有条路好走。
「为什么要在七号前?」他老大挑眉,那张好看的粗犷脸庞露出有些疑惑的
表情。
「因为……情人节呀!」她水漾的粉唇抿了抿,娇羞之意全表露在脸上,
「我家老大说,只要我能够拿到你一张大纲、场幕,就连主角设定都没有关系,
只要你愿意生个蛋给我都好,这样我就能赶回台北约会。」
「我又不是鸡、鸭的,怎么生蛋给你?」他白了她一眼,随后又坐在吊床上,
他一副摆明就是一少烦我,老子现在还没有心情工作。
「夏,别这样嘛!」她化着淡妆的小脸霱出谄媚的笑,展现以往小女孩的模
样,上前捉住他粗壮的手臂,「求求你嘛!你交稿对我、对你也好。」
「对我哪里好了?」他冷冷地娣了她一眼,「是对你比较有好处吧!」
「哎哟!」她坐在吊床的一角,以撒娇的姿态,「看在你从小看我长大,当
我是妹妹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嘛!我好不容易又谈了一个新恋爱,你也希望我的
人生可以开花结果,是不是?」
「反正维持不了六个月就会分手,有必要这么忙吗?」他承认,他是很看衰
她的恋情。
他大她五岁,所以一路看她走来,每一段恋爱都是无疾而终,不知该说她运
气不好,还是谈恋爱技巧太笨拙,常常都是被甩的那一个。
她委屈的瘪起小嘴,「所以我想要突破魔咒嘛!求求你……求求你嘛!」她
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会哭给你看……」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毫无同情心的道:「你就算是哭到死,我也没义务帮
你谈恋爱!」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他要帮她与其它男人过情人节的节日?他就算吃饱撑着
也会去睡觉,管她情人节要上哪里去。
「你真的很没有良心耶!」她见他从吊床离开,然后赤着脚回到屋内,一副
懒得搭理她,「难道……你看我这样,你都不会痛吗?」
「会!我看到你那张化了浓妆的脸,眼睛会痛;我听到你的哆哩叭唆,耳朵
会痛;我跟你这个番女有理说不清,我嘴巴会痛;但是对于你的恋情会不会成功,
我没心没肺没兴趣,所以……心、不、会、痛!」
他解释得够清楚了吧!
「厚厚厚……」她指着他的背,全身颤抖不已,「你是不是窝在家里窝太久
变成宅男,想要在情人节参加去死去死团,然后诅咒我分手?」
「你有病。」他懒得理她,往厨房走去。
「孟、夏……」她终于哗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不要那么狠心嘛!从小到大
左邻右舍就数你最疼我,就求求你只要交出大纲……不,人物设定就好,让我回
去跟大头交差嘛!」
她只差没有跪到他的面前,像个牛皮糖的跟在他的背后。
「走开啦!」他看着她戏剧化的以双手巴住他的大腿,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
开,「啧!曲怀笑,你真的很鲁耶!」
「一定要的啊!」不鲁就没有甜头啊!「离七号还有一个礼拜,够你有时间
动笔了!帅哥、老大、我的巧克力,求求你,赐我一张稿吧!」
「靠!你真的很谄媚耶!」他停下所有动作,狠狠地瞪着她,「给我回家去,
这个忙我不会帮的!」
「你真的不帮?」她眨着泪闪闪的美眸,抬头问着他。
「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要不要我吼个一百次给你听?」他
也很有原则,一点都不妥协。
「厚!」她眼眶含泪的从地上爬起,很有志气的瞪着他,「不帮就不帮嘛!
你真是」歹道盯「(难相处)耶!哼!好啊!你不交稿,我也很闲,我就天天上
门来鲁你,看谁吃饱撑着。」
她就来比谁的时间多,反正他每次见到她都很不耐烦,总是不到两个小时就
想急着赶她走。她就不信天天来他面前报到,他受得了?
「你回去作梦吧!」大门在右边,快走!他指着右边,以眼神告诉她。
她跺着脚,十分生气的走到大门,离开之前还回头瞪他一眼,「从今天起,
我会照三餐问候你的!再见!」
他看着自家大门被用力的关上,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仿佛刚刚的吵闹像是
昙花一现……
「Shit」他低咒一声,「我他妈的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真是孽缘啊!
女人有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她还不需要用第三招,只要在孟夏面前
又哭又闹的,他的理智就会断一半了。
曲怀笑太了解孟夏了。
自小,孟、曲两家是邻居,只是孟家父母后来移民,已成年的他自愿留守台
湾,然后从事编剧的工作。
他大学是修戏剧系,却没想到在一次明错阳差下写了一本剧本,尔后又被多
事的曲怀笑拿去投稿,之后一笔成名,成了时下的当红编剧之一;而曲怀笑与孟
夏差了五岁,可以说是他看她长大,她大学是想修传媒新闻,原本志愿是当上主
播,无奈她这个人就是少根筋,在填志愿时,竟然还可以卡到阴的填到戏剧系,
成为他的学妹。
这还不打紧,她的志愿可以退而求其次,至少往戏剧主持人发展好了,没想
到又因为阴错阳差,将孟夏的剧本丢给制作人,从此,她就莫名成为某戏剧公司
的助理。
总而言之,曲怀笑的人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曲曲弯弯,但总是怀着笑容乐观进取。
这是好听的说法,但以孟夏的说法,曲怀笑根本就是少根筋的天兵。
她少根筋,他就要多冒一条青筋,永远要为她做的蠢事生气、抓狂。
就像现在——
她小姐为了情人节的节日,身体力行天天到他家报到,虽然他们是邻居,可
是她也太超过了。
「曲怀笑,你又发病了是不是?」他听到电铃,打开铁门之后,简直不敢相
信自己眼前所见。
「哼哼!」她大包小包,还带着大同电饭锅、她的枕头、被子,还有一只与
她身高同高的生日泰迪熊,对了,那只泰迪熊还是他送的!
她小手将他推开,以小鼻哼了哼声,「让开、让开,我跟我妈报备过了,她
答应让我来住你家。」
「喂!」他像是路人被推到一旁,见她大刺刺的就「侵占」他的住宅,他不
得不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前进,「曲小姐,你要住进我家,你问曲妈干嘛?
你要问的人是我吧!」
她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后指着她搬来的家电与行李,「孟先生,你
看到我身边这些东西吗?」
「看到了又怎样?」他挑眉,学她嘴巴发出啧啧声。
「表示我就是要住进来,三餐问候你呀!」她说得咬牙切齿,却还不忘露出
甜美的笑容,「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妈,说你一个人住怪可怜的,而且你都快要闷
成有病的宅男,所以我要来拯救你,然后顺便煮三餐给你吃,我妈才答应耶!」
真奇妙!她是她妈的女儿,可是平时不关心她有没有吃饭,却反而担心孟夏
有没有饭吃?
他拢眉,看着她奋力将东西往他的屋里拖进来。
「夏,帮我搬啦!」曲怀笑不知不觉又用平时对他的口气,带点撒娇与无赖,
「我一个人搬不动!」
「搬不动?」他挑眉,不悦的开口,「那你怎么一个人搬来的?」可是他还
是随手便捞起她的行李箱,还抓住那一只颇高的泰迪熊。
「韦二少和他老婆刚好经过,帮了我这个忙。」她随口应应,不过这都不是
重点,「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都盯着你、缠着你、抓着你写出第一幕,或是大
纲、人物设定都好。」她不忘回头,一副像是挑衅般的望着他,「我要住以前我
常住的那一间房,有水床的那一间。」
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奔到他的面前,抢过他手上的泰迪熊。
「喂!」他来不及开口,就见她像个跳跳球般从他面前跳走……
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他家耶!这天兵曲怀笑搞得这里一副是她的地盘了?
他来不及阻止她,只能跟在她的后头,一路尾随她至二楼。
二楼的尽头有一间房间,当他踏进房里时,一阵海风自窗前吹来,炽热又和
煦的阳光洒进房内。
曲怀笑站在窗台前,将窗户全都打开,风扬起了白色窗幔,也扬起了她一头
长发,她笑得好开心,双眸望着视野宽阔的景观,小时候她最爱来这间房间了,
常常赖着不走,也常常赖在孟家过夜……
她还记得夜晚的时候,总是要求孟爸、孟妈将窗户打开,然后听着一波波的
浪潮声入睡。
「我有答应让你住下来吗?」他将手上的行李放在地毯上,看着今天脂粉末
施的她,清灵脱俗的令他一阵错觉,以为见到大学时代的她。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东西都搬来了。」她皱皱小巧的鼻子,抓起她心爱泰
迪熊,然后往她最爱的水床一跳。
她舒服的像一只小猫,抱着她心爱的泰迪能一在床上不断来回打滚,宛如一
名长不大的小女孩。
孟夏倚在门前,看着她打滚的模样,以及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拢紧的眉宇
莫名的舒缓。
时光像是回到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场景,她总爱抱着她的玩偶,跑到这间客
房奔跑、尖叫,以及看一整个下午的海景,然后玩疯了便直接睡在这张水床上,
直到晚饭时才会自动被饭菜香给唤醒。
「这床好舒服喔!」她感觉自己像飘在水面上,在夏天的季节,这水床真的
是沁凉入骨,「果然是贫民与有钱人的差别……」
哪像她家,爸爸是领死薪水的公务员,妈妈是平凡到不行的家庭主妇,而她
又是个不争气的助理,光是搞定孟夏这个编剧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别说买水床,
她连乳胶枕都快买不起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贫民,你还敢来纠缠我这个有钱人,你是想高攀我?」
他说起来话总是直来直往,就是天生嘴贱,爱与她斗嘴。
她停止滚动,抱着泰迪熊盘腿坐在水床上,嘟着只擦了护唇膏的水亮粉唇,
「对啊!从小我就叫你收我为干妹妹,但你这个固执男死都不肯,小时候你都称
赞我很可爱,反正你又没有妹妹,收我当妹妹又不会怎么样……」
有哥哥可以当靠山,多好啊!
可是每一次她嚷着要给孟妈当干女儿时,他就会莫名发一顿脾气,然后将她
赶出孟家。
他一听到「妹妹」二字,心情又一阵烦躁,然后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想要
当我妹妹,就先给我听话滚回家去。」他还不忘为她这个大路痴指着门口的方向。
「哼哼!不要。」她像是在老虎嘴上持须,朝他吐吐舌尖,「我就是要住到
你将稿子生出来为止,要不然你甩不掉我的。」
他那一双好看的眉又忍不住聚拢,「我不会因为你那无聊的情人节,就勉强
我自己动笔,更不会帮你谈恋爱而罩你!」
「你真的很黑心肝耶!」她生气的跪坐在床上,勉强自己与他的双眸平视,
「看我这么不幸,你很高兴是不是?」
就算她努力与他平视,但她还是与他相差一截,尤其当她跪着时,他的眸光
一低下,便见到她宽大领口内的春光——
粉红色的胸罩包裹着呼之欲出的浑圆,没想到她矮不隆咚又瘦骨磷的的模样,
竟然暗藏如此美好的春色!
他的喉头缩紧一下,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将眼光移开。
「说啊!你说啊!」她还不死心,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水床上随着水波站得
有些不稳。
「曲怀笑小姐,你很无聊。」他回过神,大掌直接贴在她的小脸,推倒她娇
小的身材。
接着,穿着热裤的她,不雅的倒在床铺上。
一双匀称的长腿悬在空中,像个溺水的鸭子拚命的划着。
「黑心肝、你黑心肝啦!」她仿佛是个耍赖的小孩,在床上滚来滚去。
「神经。」他见她穿着轻便,贴身的T恤将她的身材展露无遗,脸上莫名一
阵赧红。
为了怕自己冲动干了坏事,于是转身离开她的面前,头也不回,不理会她的
叫嚣。
「哼!不要以为你输了就可以落跑,我可是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她见他
离开,下床跟上他的脚步,她一定要鲁到他生出一幕来!
当孟夏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嗅到一阵烧焦昧自屋内传出,而
且还连带传来乒乒乓乓、铿锵的声音,又免费附送了几句尖叫。
那几乎快要将屋顶掀起来的拔尖叫声,将他从优闲的午睡中唤醒,接着他直
奔厨房时,只能用「回天乏术」来形容了,他一见到乌烟瘴气的厨房,像是乌云
降临,一阵阵烧焦味传来,令他不得不先打开屋内所有门窗——
「曲怀笑,你是想要烧了我的房子吗?」他气冲冲的抓起杂志,努力编去满
室的烧焦气味。
「咳、咳咳……」曲怀笑身穿围裙,自黑烟之中出现,鹅蛋小脸像是被抹上
黑炭,差点被烧焦昧搞到窒息,「我……我只是在煎鱼……可我哪知道鱼一放下
就……就油喷得四处都是,还有……电饭锅……电饭锅怎么会烧焦啊?」她抖着
身子,指着她稍早搬来的万用电饭锅。
奇怪了,妈妈跟她说煮饭很容易,怎么电饭锅里一直冒出黑烟呢?
他上前查看,将炉上的火关掉后,发现黑烟大部分是从电饭锅里冒出,于是
他上前拔掉插头,然后以抹布将电饭锅拿到外面。
她咚咚咚地跟到外面观看,只见他将锅盖打开,里头的米早已是焦黑成炭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她皱起两道秀气的眉,嘟着小嘴无辜的问着,「不
是洗好米放下去就行了吗?」
「曲怀笑,你到底有没有在电饭锅内放水?」他瞪着她,问着。
她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电饭锅里面……要放水喔?」
「这是传统电饭锅,当然要放水,好吗?」他想开口骂她蠢,可是一见到她
无辜的表情,他又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你到底在干嘛?」他双手插腰,站
在后院问着她。
「我……」她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双手扭扭捏捏的抓着围裙,「我是想到
我们公司的前辈,都会主动到编剧家帮他们煮饭,怕他们饿着肚子。所以我想说
……我也要煮饭给你吃,看看你会不会感动的喷泪,然后认真工作,谁知道……」
「谁知道?」他那好看的高挺鼻子喷了喷气。「谁不知道你曲怀笑向来是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毫不给她面子,当着她的面抢过她手里的锅铲,「你从小就是个饭来张口、
茶来伸手的大小姐,要你整理房间就要你的命了,家事白痴的你竟然还想煮饭?」
啊哈!真是想要笑掉他的大牙了!
「你干嘛这样啦!我很认真要学习做家事耶!」她瞧他毫不留情的笑她,小
嘴嘟得好高好高,跟在他的背后像个小跟屁虫,「你不要这样看不起我,我以后
结了婚,也想当专职的家庭主妇耶!」
「你作梦的能力愈来愈高明了。」他冷嗤她一声,进到厨房后便开抽油烟机
吸着黑烟,「娶到你的男人,是他上辈子的不幸。」
「喂!」没礼貌!「你的嘴巴再那么坏,小心没有一个女人敢嫁你,宅男夏!」
他瞪了她一眼,大手粗鲁的抓住她的肩膀,那双黑色又深邃的大眸凝视她,
「脱下来!」
她一听,小脸倏地涨红,马上跳离他面前好几步,「脱脱脱脱脱什么啦?你
变态啊!我才刚住进来没几个小时,你就想对我——」
「围裙!」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幻想,「你的脑袋到底都在装什么?」
她努努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脱下围裙,「你不懂啦——」
「我是不懂。」他接过围裙,还不忘冷嗤一声,「你一直都是我不了解的外
星生物之一。」
「过分。」她生气的跺着小脚,然后拿着一双长睫美眸,瞪着他的背影,
「你这样一直欺负我,你难道都不怕受到报应吗?」
「认识你,就是我的报应了。」她还想怎么样?
厚!她气呼呼的咬着水嫩的唇,每次和他斗嘴,她总是输给他!
「干嘛这样……」她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小声的咕哝几句,眼光随着他宽阔
的背移动,此刻的他穿着紧身的白色背心,臂膀上的贲张肌肉毫不吝啬的在空气
中表演,直到她的目光往下移动,一路来到他的腰际,低腰的牛仔裤更是紧贴着
他的大腿。
他的腿很长,光看他的背影……她觉得他没有去当模特儿,真的可惜到爆了!
「曲怀笑。」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发现她正认真的研究他的背影。
「干嘛啦?」她没好气的回应。
「去把你的脸和手洗一洗,然后再把碗筷摆一摆。」他身手利落的接手她刚
刚的事情。
「噢!」她回过神,很听话的便要转身到浴室。
只是在转身之前,她又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哎呀!为哈光是石他的背影,她竟然有一种想要偷摸他那一身肌肉的冲动呢?
唔!她用力的摇摇头,将这不耻的想法抛到脑后,嗯哼!肯定是刚刚油烟吸
太多,使得她出现幻觉了,她还是乖乖去洗把脸,让自己恢复正常!
第二章
呼!曲怀笑躺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动也懒
得动。
「好饱、好饱!」她拍拍被喂饱不久的肚皮。好久都没有吃那么饱了!
在厨房洗碗的孟夏,听着客厅传来电视声,以及她那不断碎碎念的唉叫。
直到他洗好碗,将水果端到她的面前时,只见原本佣懒的她,双眼为之一亮。
「水蜜桃——」她又重新像是活过一遍,小手往水晶盘一伸,一次就抓了两
颗,往嘴里送去。
「不是说吃不下?」他睨了她一眼,语气虽然冷淡,却带了一丝不容发现的
宠溺。
「唔嗯……」她咀嚼那多汁的果肉,小脸绽出如同蜜桃般甜美的笑容,「这
一定是小妃拿来的,对不对?每到这季节,小妃就会送来又甜又好吃的水蜜桃。」
他薄唇不知不觉的勾起笑容,望着她鹅蛋小脸上的笑容,那笑弯的大眸配上
咧得开开的小嘴,莫名让他心情大好。
有多久没这么认真望着她的笑容呢?他暗忖。
自她大学毕业后就到台北工作,算一算也有两年多时间了。
虽然在一年前她成为他的助理,也常常回家盯他的工作进度,但总是拿了他
的稿子便又赶回台北,两人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像今天如此优闲,而她,到底有多
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每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瘦了一圈。
「夏……」她将盘中的水蜜桃吃得只剩下几办时,她娇小的身躯从沙发上站
起,来到他的旁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椅把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那么厉害,
还会自己煮饭啊!」
啧啧啧!真的是「黑罐里装酱油」的深藏不露耶!她还以为他这个有钱人,
肯定都是请钟点阿姨煮饭给他吃,要不然就是到她家吃便饭。
今天完完全全推翻她的想法了,他竟然还藏了这一招!
「我又不是你,只会等着别人喂你!」他不客气的给她一个白眼,然后舒服
的躺在沙发里。
「可是孟爸、孟妈移民后,你不是天天来我家吃饭?」她好奇的问着。
「当你上台北后,我就自己学煮饭了。」以前是她天天缠着他到她家用饭,
可当她去了台北,虽然曲爸和曲妈也叫他过去吃饭,可时间一久,曲家少了曲怀
笑这个天兵后,他突然觉得没有理由再去麻烦隔壁人家。
再说,他向来也很独立,做饭这回事难不倒他。
只是……他必须承认,他确实很怀念与她同桌吃饭的情形。
她很好养,几乎不怎么挑食,而且总会在饭桌上叽叽喳喳、东扯西聊配饭吃。
「你好厉害喔!」她口里发出赞叹之声,「从我有记忆以来,夏就是一个十
项全能的超人!」
他眯眸的望向她,「你在夸奖我?」他有没有听错?
「当然啊!」她用力的点头,「虽然我和你差五岁,可是当我上小学、国中、
高中……你都是人人称赞的模范生。」
「然后呢?」这天兵无事不会拍他马屁,肯定有企图!
「没想到你还会烧菜煮饭……你简直是时下最秀的新好男人耶!」她双手紧
扣在胸前,眼里冒出崇拜的光芒,「一定有很多的女人欣赏你吧?」
他略有所思的盯着她,像是语重心长的道:「我再怎么优秀,还是有一些天
兵无法了解我的好。」
「天兵?」她疑惑的皱皱好看的眉,不过倒是没有在意很久,反而是转了话
题,笑眯眯的将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夏,以前你在村里都是人人称赞的好学生,
不但家世、背景好,工作能力也挺强的,由你笔下写出的剧本,每一次都是大卖
的戏剧……」
「说重点。」他导回她的话题,要不然以她的个性这样聊下去,若聊到宇宙
外层空间,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讶异。
「噢!」她发现自己离题,索性绕绕眼珠子,「就是你工作能力明明那么强,
你为什么不多写几本剧本啊?这样你在编剧界也算是一哥了耶!到时候你要风得
风、要雨得雨的!」
厚厚!到时候连她这个助理也特有面子!
「我现在还不够红吗?」他写了三本剧本,全都成了当红的偶像剧,有哪个
制作人不想仰他鼻息而活的?
「呃……」她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也不是说你不够红,而是……夏,
你不觉得你最近对工作很不积极吗?你整整有大半年都没有交出一部作品了耶!」
他沉默一会儿,那双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一瞬也不瞬的,「你想和我讨论
什么?」
「我是在帮你规画职场生涯好吗?」她没好气的回望他,「你瞧瞧,有多少
人想要找到机会递补你的位置,再说,你不觉得你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跃上大屏
幕吗?所以你听我专业的劝告,你应该要开始积极动笔写稿,然后……」
「然后最好能在七号前交出一张稿,好让你在情人节和男友约会,是吗?」
他的语气平稳,可黑眸却倏地一眯。
「对啊!」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后又摇头,「耶!我是有这样想没错啦!
可是……我还是为你好……」
「曲怀笑。」他冷笑的望着她,然后一双大掌各掐住她脸颊两旁,「不要利
用我来帮你谈恋爱,你别作梦了!」
「你你你……」她用力的拍掉他的大掌,「奇怪,你很难相处耶!你以前不
是老是说我没人要,难道你不想看我的恋情开花结果吗?」
他深吸一口气,假笑的看着她,「从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眼光很差,尤其是
挑男人的眼光!」
「你……」她从椅背上跳起,气呼呼的指着他,「你真的很黑心肝耶!难道
你不知道一个定理吗?」
他挑眉,沉声的问:「你又有什么歪理了?」
「就是!今天你帮我,明天我一定会帮你!」
「哪天我脑残我才会找你,然后再帮我倒忙。」他又不是傻了,要她帮忙就
像请鬼拿药单,找死!
「难、相、处、啦!」她气呼呼的鼓起脸颊,「你是不是宅男当久了,所以
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互助的啊?你今天帮我,我明天就介绍正妹给你,这样不
是很好吗?」
「我不缺女人。」
厚!自大!
她皱了皱鼻,「干嘛逞强咧?」她只差没有掩嘴一笑,「刚好,小妃她们在
筹月老团,就破例让你跟,一起去拜月老,看看你的好心肝会不会找回来。」
「神经!」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到底是装什么东西,怎么可
以如此天马行空,从他的工作聊到月老,然后再聊到他的心肝?
「夏……」她见他又要离开,便像个小跟屁虫的跟在他后面鲁,「你真的要
找一个女友啦!那你就会明白情人节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日子……」
「记得水果吃完要洗盘子。」孟夏站在书房门口,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睡觉要记得关灯,晚安。」
砰!他请她吃了一记闭门羹,两人之间隔了道木门,不想再听她满口的「情
人节」孟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该拿这名天兵小姐怎么办才好呢?
「所以你们说说看啊!」曲怀笑一大早就被孟夏轰出来,她无处可去,只好
来到莫缇玥的咖啡馆,一来到咖啡馆,又正好巧遇一同长大的朋友们,于是她便
抓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聊天。
「说什么?」莫缇玥一身萝莉女仆装,正在柜台忙着煮咖啡。
「是不是创作家都有一副怪脾气啊?」曲怀笑大口吃着刚出炉的松饼,一脸
不解的看着好友们。
「曲怀笑小姐,可以麻烦你说话说重点吗?」自这位曲同学踏进咖啡馆已经
半个小时了,袁无双觉得她们的对话还在鬼打墙。
「哎哟!」曲怀笑看看四周没有半个客人,便将身体往前倾,音量降低了一
点,「就是孟夏啊!自他成为编剧之后,每一次我见到他,他的脾气就愈来愈不
好了,我怀疑他是宅男当久了,个性才会变得如此古怪。」
「会吗?」莫缇玥不以为意的问着,并为袁无双倒满杯里的咖啡,「前不久
我见到孟大哥,瞧他挺正常的。」
「哪有啊!」曲怀笑无奈的叹气,「我身为他的助理,我都觉得他超难搞的!
虽然他没有大头症,但是我觉得他对工作很不积极,还害我被老大警告,没有拿
到他的剧本,就不要回台北了!我以后失业都是他害的啦!」
「咦?」莫缇玥忍不住发出疑惑声,「你的工作不是孟大哥介绍的吗?」
「拜托,是我运气好,自己去应征中选好耶!」曲怀笑解释着,之后又挥挥
小手,「这不是重点啦!重点就是,我请他在七号前将人物设定给我,他连个屁
都不给我啦。」
她沮丧的趴在桌上,「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男人啦!」
「我不觉得孟大哥是这种人。」莫缇玥丢下一句,转身烤土司去。
「不相信加一。」袁无双举起右手,站到孟夏那一国去。
「真的啦!」曲怀笑跺跺小脚,又鼓满脸颊。「我跟他说七号我要上台北跟
男友约会,请他交一篇稿子来,可是他竟然说免谈,他才不帮我谈恋爱……拜托,
也不想想大家从小一块长大,互相帮个忙有那么困难吗?难道就不能让我爱情事
业两得意吗?」
袁无双与莫缇玥两人脸上的表情显得古怪,互看了一眼,之后又各自叹了一
口气。
尔后、莫缇玥将烤好的土司抹上香浓的手工蜂蜜桔子酱,送至袁无双的面前,
才开口,「怀笑,你在台北交了一个男朋友喔?」
「对啊!」曲怀笑不疑有他的点头,「我们交往三个月了,可是见面的次数
五根指头都算得出来!都是夏啦!若不是他都一直不交稿,我才和男友聚少离多。」
袁无双默默的用着她的早餐,突然觉得自己和曲怀笑是朋友,心里蓦地油然
而生一种悲哀感觉。
「你不觉得孟大哥从以前就特别只疼你一个吗?」莫缇玥已经很够朋友的提
示了。
「我知道他很宠我、很疼我啊!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求他,可是他竟然一口拒
绝我耶!还说我交的男友很快就会分手,干嘛搞得自己这么忙。」曲怀笑气呼呼
的一古脑宣泄出来。
「唔!」袁无双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喝她的咖啡,企图以咖啡因控制快断
掉的理智。
莫缇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放下手上的工作,一张娃娃脸上绽放甜美的
笑容。
「曲同学,说白话一点,我真的觉得你很天兵,你明知道孟夏就只疼你、宠
你,你还厚着脸皮求他帮你谈恋爱,你这一次真的是太超过一点了。」以同学的
立场,莫缇玥尽了最大的义务了。
谁都知道孟夏对曲怀笑有着特别的情感,他对她的天真、她的天兵、她的…
…蠢都比其它人忍耐力高很多,只差没有以嘴巴说破喜欢她,可大家看在眼里都
清楚明白,只有她,无知得像三岁小孩。
「是……是这样吗?」曲怀笑微微拢起两道眉,很认真的研究好友们说的金
玉良言。许久,她才恍然大悟的拍了双掌,「我懂小玥的意思了!」曲怀笑瞠大
圆眸,急忙开口,「一定是我跑去谈恋爱,然后他身边又没有女朋友,肯定是太
寂寞吃味啦!可我也有替他想耶!我说小妃她们要去拜月老,我找他一起去,他
嫌我神经……你们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难搞?」
「曲小姐。」袁无双终于开了尊口,「我必须以一名医护人员的身分提醒你
一件事。」
「啊?」曲怀笑问道。
「健保是不支付脑残的费用,你知道为什么吗?」袁无双淡淡勾起唇办一笑。
「为什么?」
「因为!脑、残、没、药、医。」人笨,就不要怪别人说话直接啊。
「什么嘛?」曲怀笑还是听不懂,「这跟我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一旁,莫缇玥也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以同情的眼光看着曲怀笑,「我同意
你去拜一下月老。」
「嗯……我也这么觉得,去求求月老,希望不要因为夏的懒病,导致我的爱
情也毫无进展。」曲怀笑吃下最后一口松饼,然后离开吧台,「好,我去找小妃,
看看她们什么时候要去拜月老,闪人。」
曲怀笑像一阵急惊风,话一丢,就离开咖啡馆。
到头来,她还是没有在朋友身上得到任何一个解答。
「我也觉得她去拜月老是一件好事。」袁无双冷睇着曲怀笑离去的背影,
「既然脑残没药医,去求求神明能不能开示她的智慧。」
「哈哈!」莫缇玥忍不住笑出声,「你的贱还是如同当年的天下无双啊!」
「不是我贱。」袁无双耸耸肩,「是我没想到咱们的曲小妹,能天真到这种
地步,也算是奇观之一了。」
莫缇玥总算弄好自己的早餐,走出吧台与好友一同用着早餐,「看来孟大哥
不下点猛药,是不会点醒咱们的曲小姐,毕竟良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她还寻寻觅
觅看不到自己的幸福啊!」
孟夏在早上的时候,看着曲怀笑打扮得漂漂亮亮,扬着一张自信的笑颜出门,
她说要和黎小妃和孙盈袖去台南拜有名的月老,再去求她与黄明德的好姻缘,祈
求情人节那一天可以顺利和男友约到会。
然后,她会「顺便」帮他求红线,不计较他的「小气」,他还记得自己的态
度冷如冰山,一点都不想附和她那一头热的热心以及兴奋。
直到她出门之后,他才落得满室的安静。
她离开的房子,此时此刻安静得不象话,仿佛她从来都不曾停留过,依然只
有浪潮陪伴他。
他其实不是一个怕寂寞的人,只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他无法一时说改就改,
也无法再去改变。
而这习惯就是——曲怀笑——
自他知道她的理想是往台北发展,他并没有反对,反而助她一臂之力,在她
投的履历表之一里,动用了自己的人力资源,让她待在他能安心的公司,至少,
天兵的她不会没有人保护,在她大学毕业前,他早就意会到自己对她有一份特殊
的感情,可是他不急着去分辨情感成分。
不过他还是选择留在台湾,却没有紧迫盯人追随她前往台北,反而守在这幢
海边别墅里。
因为他知道小天兵必须到外面闯一闯,去完成她自己想完成的梦想,这样她
才会更明白未来的抉择是多么的慎重。
而他,就守在原地,耐心的等着她,等她有一天明白,在她的背后总有一双
羽翼在保护着她。
这几年,她到台北工作,他内心对她的悸动一天比一天还要渴望,但他等了
那么多年,再多等一下也没有关系,他是如此告诉自己,引君入瓮本来就是要花
费一点时间,可他没想到曲怀笑这笨蛋,似乎永远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永远都
只是把他当成大哥般对待。
孟夏坐在遮阳椅上,叼着烟望着那一片宽阔的海。
他想起她小时候不断求他收她为妹妹,但他打死也不要……
她还不明白吗?他想要的,不只是当她哥哥这么简单,他对她的渴望,是超
乎亲人般的感情……
可这小笨蛋始终将他弃之一旁,每次只要一回台北,失恋后马上恋爱,恋爱
又失恋……她却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他还记得自己问过她:你忙不忙?你累不
累?
她却仰起那张清秀标致的脸庞,认真的告诉他,「谈恋爱哪有嫌忙和嫌累的
啊!就算我现在失恋,不代表我以后不会遇上对的人,也不代表我没有幸福可以
追求啊!」
恋爱,以她的解读是:为了找到一个契合的对象,所以她每一次的失恋,总
是哭一哭,隔天照样上课、上班,然后再勇敢踏出一步。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却总是忘了回头,在她的背后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保护
她。
她总是健忘,而他总是沉默。
他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会主动发现他的存在,不再是以兄长的身分?
他等,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对她的好,总被她的天兵蹉跎,是不是
他真的被她当成「好人」,这辈子只能被她发「好人卡」?
孟夏就坐在后院,听着浪潮一波波打向岩石、海滩,那侧庞说有多寂寞就有
多寂寞。
「到底……我还要怎么做?」他望着海,喃喃自语着。
那个曲小笨才会明明白白他那已快藏不住的情意呢?
一轮夕阳坠入海的一半,孟夏陷入自己的思绪太认真,没有听到曲怀笑回来
的声音。
曲怀笑咬着唇,一进门就将皮包往沙发一丢,然后开始寻找着孟夏的身影。
「夏……」她在老地方找到了他,一见到他,便委屈的奔上前,哭丧着小脸。
他回过神,见到她眉眼都布满着哀伤。
「你怎了?早上出门不是还高高兴兴的?」他为了怕烟味的她,立刻捻熄手
上的烟。
怎么现在她又是一张受了委屈的小脸?
「呜……呜哇……」曲怀笑有一个特长,就是可以说哭就哭。
「你又怎了?」他拢眉,大掌急忙为她拭泪。
「我……呜呜……我不是跟小妃她们……去拜月老吗?」她坐在他的旁边,
脸颊被热泪熨过,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然后呢?小妃她们欺负你?」他挑眉的问着。
她用力的摇头。
「是月老欺负我啦!」她一伤心,便抓着他的衣领,然后扑向他的胸膛。
嘎?月老欺负她?他觉得自己的脸部正在抽筋。
这曲小笨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耍笨吗?
「月老怎么欺负你?」他觉得自己可以荣获世界纪录排名,竟然每一次都有
耐心听笨蛋诉苦。
「小妃说……不管情侣还是单身,要跟月老求红线,就必须要先掷出圣茭才
能拿到红线。我就问月老我和黄明德未来的发展,结果……结果……」
「结果?」他顺着她的话问着。
「结果我掷出二十五个掷茭都是生气茭……」她将小脸蹭在他的胸膛,泪水、
鼻水全混在质料不错的衬衫上。
二十五个!他差点闷笑出声,但大手还是拍拍她的背部,「是吗?一个圣茭
也没有?」
「没有!」她放声大哭。
「以你的个性,应该会锲而不舍才是,怎么没有继续掷了?」
她抽泣一下,接着才忿忿不平的自他坚硬的胸膛抬起哭花的小脸,「当我要
掷第二十六次时,那对茭落在地上时,就硬生生不给我面子,各自断成两截……」
「断了就断了,有什么好哭的?」他擦擦她脸上的泪痕。她是水做不成?一
哭就停不下来了。
「庙公这时候就来,他说月老生气了,叫我不要再掷了,一对茭变四个茭还
都是哭茭,表示我要求的姻缘,月老不答应啦!」她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又哭得
呼天抢地的,「好嘛、好嘛!我没人缘就不掷了,那我去求签总可以了吧!」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太激动还偶尔喷几口口水,但孟夏却不嫌脏,
反而拿出手帕为她擦鼻涕。
「可是当我再去找庙公解签诗时,庙公说月老嫌我会笨一生,笨就算了,看
男人还没有眼光,而且又说最好的就在我身边,我还不好好珍惜,还吃碗内看碗
外,还骂我说没事这么贪心干什么……」她又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心情十分的
闷。
「呃……」他愣了一会儿,这回他该怎么安慰她?可是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她的笨没药医是大家公认的,现在连慈悲的神佛要来渡她,他也不好意思违背神
的旨意。
「你说,难道我这辈子的恋情真的要如此歹命难闯吗?」她的愿望又没有很
过分,她只求情人节可以和男友约会,这样也不行喔?
他很想笑,但是基于同情心,他还是忍住了。
「求神拜佛这种事情本来就像机率一样,当作参考就好。」他捺着性子,勾
起她圆润的下巴,为她轻拭脸颊上的泪水,「或许是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明天
再去一次不就成了?」
「呜呜……」她痛哭失声,哑着嗓高道。「月老怎么可以这样啦!嫌我笨就
不绐我好姻缘……」
「乖,」他模摸她的头,为她拨去脸颊旁的长发,「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
要不,改天我陪你去拜月老,求他给你好姻缘,好不好?」
「……呜唔……」她眼泪扑簌簌的掉着,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在眼眶里打转,
「夏,你好好喔!你真的……真的要帮我喔?」
「嗯!别哭了。」他哭笑不得,只得拚命的为她拭泪,「你知不知道你哭得
好丑?」
她瘪起小嘴,气嘟嘟的模样教他俊颜的线条放松一些,「你们都好过分,小
时候不是嫌我丑就是嫌我笨,就连现在,明知道我就是不聪明嘛!你啦!你最坏
了啦!」她的小手抡起拳头,轻落在他的胸前。
「我坏?」他挑挑右眉,压低了声音,「自你懂事以来,你上学、考试、社
团,哪一样不是我罩你的?你敢嫌我对你坏?」
「呜……呜……」她咬着粉嫩的唇,泪光闪闪的望着他,「就是从小你一直
罩我,我都成习惯了,结果现在我要你罩我,你都不帮我……连月老也不帮我…
…呜呜……所以你真的很坏!」
他一口气闷在胸口,面对她零零落落的指控,他实在无法反驳她。
她是想要说他将她宠坏了,所以现在不宠她,也是他犯下的错吗?
「好好好,那你要我怎么帮你?」为了止住她这难听的哭声,他只好一副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当了牺牲品。
「你说的?」她的表现实在夸张至极,眼泪像是缩了回去,眨着晶莹的大眸
瞪着他。
他沉默一下,好似……刚刚落入了她的陷阱?
见他迟疑,她又像是咬住猎物的小老虎,双手更是揪紧他的衣领,「夏,君
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常跟我说,自己做得到才能开口答应别人吗?是你答
应要帮我的。」
「曲小妹,我只是问你要怎么帮,并没有答应!」
「好,我就不客气了!」她截断他的话,像是霸王硬上弓的强迫他,「再过
两天就是情人节了,只要你明天赶一下稿子,一定可以帮得上我的忙,然后我就
不会像月老说得那样悲惨,人笨,连谈恋爱也要笨一辈子嘛!」
说到底,她就是要他成全她,去和别的男人约会。
他沉默,眸里氤氲一抹寒气,可他没有开口冷笑,也没有口出恶言,只是轻
将她推开面前,然后由椅子上站起。
「夏……」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拿出火点了烟,背对她面向海
潮。
是嘛!她长大了,他刚刚还在烦恼她怎么还长不大,然后让她独立的飞往她
想飞的前方,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友,那他又何必去阻碍她的恋情呢?当
初是他将她一手推出这乡下小渔村,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多看看这世界的美丽吗?
如今,她飞得够远了,他的手中还剩下什么可以将她拉回的呢?
孟夏吸了一口浓烟,肺部里满满是呛人的烟雾,让尼古丁能够平抚他几乎快
要炸开的胸口。
现下,他除了麻痹,还能对她有什么感觉呢?
吸了几口烟,他才将手上的烟捻熄,然后俯瞰着她一张满满是泪水的小脸。
「我只想要你记住这一句话!我对你的好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你求来的。」
他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她的面前。
「嗯啊?」她悟性向来都不高,只能呆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言,「可是
……我刚刚明明有求你啊……那……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而她也不会懂他
话中之意。
可他不求她会懂,只求她放在心里即可——
日历又撕了一张,过了今晚十二点,明天就是情人节了耶!曲怀笑站在日历
前,又哀怨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原本不能上台北的事,就让她够闷了,但自从
她拜完月老回来之后,她觉得处处都不对劲了。
尤其那天她莫名的发了脾气,孟夏原先是安慰她,可是后来她好像惹得他不
高兴,他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都和她冷战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鲁啊!可是她以前这样鲁他,也不曾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的冷
淡。
她和他聊天,他只是以单音回答她,惜字如金的连眉都懒得挑一下,自那一
天下午,她与他之间就好像出现一道看不见的透明铜墙铁壁,将彼此之间隔开。
她就算想要亲密上前与他耍赖,却又被他的冷漠给弹开来,搞得她一天浑身
不对劲,是不是真的是她的笨拙,踩到了孟夏的底限啊?
她在时钟前游移不前,脚步踌躇不定,一会儿绕着沙发走,一会儿又停住脚
步,然后双眸盯着那紧闭的书房,他除了吃饭、喝水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房里,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冷战,以前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将她骂一顿,下一秒就恢复
正常。
可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甚至冷漠如冰,令她原
本要跟他道歉的话全都梗在口中。
吃完饭,他又回到房内,再度将木门阖上,留她一个人在客厅。
好嘛!她反省了,这样可以了吗?
她咬着唇,皱起一张小脸,回神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书房外,已抡起拳头在半
空中……
咦?她就这样要敲他的门?可是她还没有想好台词耶!
如果他又给她一张冷屁股怎么办?她肯定到时候又是只能给他两颗泡泡眼看
……
不行、不行,她现在已经是出社会,她的目标不是女强人吗?而且遇到这种
情况,她应该要好好与他沟通,而不是一哭又二闹的!
曲怀笑像是很有自觉,深呼吸一次又一次,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她准
备敲门时,却又发现自己迟疑了,她……她就是弄、她就是「俗辣」嘛!她就是
怕他那张爱理不理的扑克脸啊!从小到大他都包容她,她的挫折很少留到明天,
可现下却是折磨她一天了。
她抿着唇,到口的话就像梗在舌尖,无法顺利说出。
「唔……」不行,她不能这么「俗辣」,自己作的孽要自己承担,该面对还
是要面对。尤其她的个性总是今日事今日毕,连吵架也是不能有隔夜仇,不然就
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怎样都不对劲。
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孟夏如此生气,令她十分不安,要道歉的话竟然
说不出来……
当她正犹豫不决时,孟夏绷着一张俊颜出来,脸部线条十分的冷酷,连望着
她的黑眸也是冷漠异常。
「你不用担心,我将第一幕写好了,你还可以赶上末班车回台北过节。」他
一脸疲倦,这两天终于把脑袋里构想好的剧情,全都化成文字写在纸上,她就这
么不死心吗?连最后的希望也在守着?他眸里闪过一丝愁云,却隐藏得很好。
「呃……」她捧着热腾腾的剧本,傻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
她这样算是因祸得福吗?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将剧本送到她的面前,令她有些
吃惊——
他挑眉,见她迟疑的样子,便将稿子一把塞进她的手中,之后便离开她的面
前,往自己的房里而去。
她傻不隆咚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直到看他离开她的
面前,她想也不想的追上前。
他在房里换了上衣,换上一件黑色T恤。配上紧身的牛仔裤后,抓起一旁的
外套,便在门口遇到她——
「别妄想我会载你去车站!」他叼着烟,恶狠狠地望了她一眼。
他为什么要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手里昵?这种「大方」的事,他做不出来。
在上午的时候,她都拨过电话跟男友说情人节泡汤了,现下他竟然成全她,
令她吃了一惊。
不……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要与他道歉自己的任性啊!可她的话
还没有说出口,他便抓起钥匙,头也不回的甩门离去,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
他的背影……
妈的!他要去PUB喝个烂醉,才不会一直想这曲笨蛋的事!
去他的情人节,去他的成全!
曲怀笑连个对不起都还没说就被打枪了,因为她根本追不上孟夏的脚步,只
能眼睁睁看着他用门离去,连头都不回的,这一刻,她的心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随后,她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她还是先赶到台北,算一算时间,到
台北可以先和男友吃个早餐,她再将剧本送到上司的手里。
于是,曲怀笑最后还是跳上夜班车……
只是原本要和男友过夜的期待不见了,在车上意识迷迷蒙蒙前,还惦记着回
家后要与孟夏道歉。
坐了快六个小时的车,天色朦胧亮了,她拖着轻便的行李,来到男友的住处
前,她才想起忘了打通电话给男友,算了,反正她都到门口了,曲怀笑想也不想
的就按了门铃,好一会儿,她听到小小的套房里传来有男有女的声音,她先是疑
惑的皱皱眉,接着耐心的等待着黄明德前来开门。
黄明德拿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庞前来开门,没好气的开口,「谁啊?」半夜
三、四点不睡,跑来扰人清梦。
「阿德,是我啦!」她舟车劳顿,现下也是累得快受不了,共进早餐的念头
全都忘光光了,她只想借男友的床睡上一觉。
「你……小笑,你……你不是今天没办法回台北?」黄明德像是醒了一样,
脸上有着慌忙。
「后来编剧又愿意赐稿给我啰!」她打了一个呵欠,「阿德,让我进去睡一
觉,我八点还要赶到公司去。」
「不……不……」黄明德慌了手脚,硬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肯让她进屋,
「等等,我现在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啊?」曲怀笑皱着眉,「平时你不是都要我来找你吗?怎么
现在不让我进去了?」
她又累又困,看着男友这副慌张的模样,感到有一些不悦。
「不行!」黄明德原本要到外面制止她,却发现自己现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于是便将身子往门板一掩,「我现在……不方便,房间……昨天被我弄得很脏又
很乱。」
「我又不在乎。」曲怀笑想将门给推开,「阿德,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进去啊?」
怪了,两人在电话里,他一直恳求她情人节赶回来,现在她回来了,他又把她挡
在外面。
「反正……反正你不可以进来啦!」黄明德头皮一凉,心一狠就将门给关上
……
曲怀笑生气的站在门前,最后用力的拍着铁门,嚷嚷着,「黄明德,我是你
女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她敲,再敲,用力的敲敲敲,然后另一手还不
忘按着电铃,就是要将原本的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谁啊?」房里有个女声。
「是疯子,别理她。」是黄明德在安抚对方的声音。
女人?曲怀笑这时候才回过神,原来他里面藏了一个女人。
「黄明德,你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女人?你说,里面那女人是谁?」曲怀笑
忍不住扯嗓问着。
后来,她听见屋内也一阵争执,最后听见有人前来开门,开门的是一名身材
姣好、脸蛋标致的美女,拿着一双眼睛瞪着她,「你是淮?」
「你又是谁?」她已经累得像条狗了,心里原本的委屈全化成怒气。
「我是黄明德的女友!」女子趾高气扬的环胸望着她。
「我也是啊!」曲怀笑站在女子面前,矮对方半个头,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妹
妹,不过她还是很努力的抬头挺胸。
「女朋友?」女子气得回头找上黄明德,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便揪着他
的耳朵来到她的面前,「给我说清楚,她是谁?」
「她……」黄明德眼光闪烁,措词也吞吞吐吐,最后被逼得只好道出,「好、
好啦!是她求着我跟她交往,我其实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曲怀笑睁大眼,不敢相信他说的混帐话,一张小嘴张成O型,一句怒骂也说
不出口。
她只想到当初黄明德百般巴结追求她,怎么现下又说是她求他呢?
「你听到没有?我和我男友交往三年了,你算哪根葱啊?」女子瞪向她,
「你若识相的话,现在快滚,别再来纠缠我男友了!」
三年?!又是一记闷棍打在她的头上。
她输了!
曲怀笑咬着唇,最后瞪向黄明德。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当了人家的第三者,还妄想情人节要与他共度…
…曲怀笑,你真的好笨。
「你还不走?」女子气呼呼的开骂,「你是不是要吵到左右邻居都起来看看
你这只狐狸精?不要脸、下流!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只纠缠我男友?」
呜呜……她怎那么倒霉?
孟夏说的对,她的恋爱能维持六个月就要偷笑了……
谈了三个月的恋爱,才知道自己是人家的第三者,而且还没有开花结果,又
被人身攻击……她真的笨到无地自容了。
曲怀笑心里一阵委屈,最后也只能像哑巴吃黄连般奔离。
第四章
孟夏跑到观光区的PUB喝了一个烂醉,连辣妹上前来搭讪,全都被他给撵
走了,他喝了一个晚上,而被他Call出来的好友湛天俞,只喝了一口,见他
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送去,就决定保持清醒,以免等等两人拚酒,没人送他回家。
湛天俞的顾忌是对的,因为半个小时内,只搞懂孟夏生气的点——曲怀笑那
笨蛋抛下他去台北过情人节了。
也是,是男人的话,早就该把那天兵女给用力摇一摇,看能不能把那公认的
蠢脑袋给摇醒。放着一个好男人不用,非得要翻山越岭到台北去找男人,也难怪
孟夏这向来自信满满的男人要吃鳖了。
最后湛天俞看在老朋友可怜的份上,决定陪他默默畅饮,天亮后,才扛着烂
醉的孟夏离开。
回到湛天俞的住处,孟夏便这样一睡不醒,直到一阵午后雷阵雨,淅沥哗啦
的下得好大,终于将宿醒中的他给唤醒。
「哟!孟少爷,你醒了啦?」湛天俞虽与孟夏同年,但是两人是不同类型,
他可以说是完全的娃娃脸,尤其当他咧开笑容,更是显得亲切无比。
「我怎会在你家?」而且他还换上了不是自己的休闲服。
「你昨天CALL我去喝酒,结果你自己干掉一打的啤酒,若不是我抬你回
来,恐怕你己被pub的野女人给吃干抹净了。」
他可是好心抬孟夏回来,而且孟夏还吐了他一身,处理完好友的秽物,他又
苦命的牵回好友的名贵重型机车,这才有时间就寝。
「谢了。」孟夏淡漠的道了谢,发现时钟正指着下午四点,「衣服我改天拿
来还你。」
「你要走了?」湛天俞丢了一罐汽水给他,「今天可是情人节,要不要再到
PUB钓个正妹度过?」
「没兴趣。」他喝了一个晚上,现在头痛得要死,「我人不太舒服,先回家
了。」
湛天俞站在吧台前,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这么早回去干嘛?你不是说曲小
妹妹上台北过情人节了?面对一屋子的寂寞,你不觉得很悲哀吗?」
孟夏瞪了好友一眼,而心却是狠狠地被划过一刀。
其实他明知道自己在原地守候,要承担的比他原本算计的还要多,只是人再
怎么算计,也很难算计要受的伤有多痛……
他忘了,再怎么坚强的心,痛的感受不会比别人少。
「难道我不能回去自己舔舐伤口?」孟夏没好气的回答。
「当个宅男,还默默的抱着棉被伤心流泪?兄弟你嘛帮帮忙,什么年代了,
还搞这么文艺?是男人就应该去夜店泡个妞,然后带回家让她治疗心中的伤痕啊!」
湛天俞朝他一笑,握拳的轻捶自己的胸口。
「然后改天有个小孩跑到你面前叫爸爸?」孟夏冷嗤一声。
「呸呸呸!」湛天俞脸色一变,「你别乱咒我,我可是很遵守游戏规则的。」
他可是玩得起、「戴」得上,很遵守外面的玩法。
孟夏抄起自己的车钥匙,还捞起帅气全罩式安全帽,「昨晚谢了,Bye。」
湛天俞也没有拦他,就让他离开自己的公寓。
反正个人造孽个人担,他要是孟夏的话,他早就以「身体力行」让曲小妹妹
明白他的心了,还容得别的男人染指吗?
所以孟夏也只能将闷亏默默吃在心里,整个计划也只能滞碍难行,无法再进
一步。
或许,也只能放弃了……
孟夏骑上重型机车之后,便一路往滨海公路狂飙,才刚骑出去,就一阵哗啦
啦的雷阵雨,但他没有因此减慢速度,仍像疯狂的子弹在滨海公路上飙着,全罩
式的安全帽被雨水冲刷着,他能听见雷雨声,眼前的视线变得十分的模糊,却带
给他莫名的刺激感——这一份的刺激感,像是想要递补他心中的空虚……
可这空虚就像黑洞,无法被填满,也无法被填补,他任由身体被刺激感引导
在雨中穿梭,仿佛是在弥补过去那频频压抑的自己,现下,他像是要往前追着什
么似的,拚命的往前狂飙着……
非假日的滨海公路,下午时段也没有人车经过,他嚣张得有如横行无阻,直
到他忽然在前方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可怜兮兮的在雨中漫步,来不及看清对方
的长相,他早已呼啸几公尺。
他往后照镜一瞧,直觉的抓了煞车……
紧急煞车让他的前后轮在雨地上打了一个滑,可碍于他技术好,重型机车在
原地转了半圈,以漂亮的甩尾方式停在路中央。
他将机车骑到一旁,打开全罩式安全帽的镜片,再望向后照镜,发现是一个
女孩子!
他心一惊,将重型机车停放一旁,拿下安全帽后,在倾盆中缓缓步向同样淋
着雨的女子愈靠近那模糊的身影时,他的心跳得愈快,直到对方就在他的咫尺。
他听见对方低声啜泣,细微的哭声几乎快要被雨声给淹没,但他耳力却是出
奇得好,全都听入耳里了。
孟夏瞠大黑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如果他没有停下来瞧,是不
是就会错过她了?
「怀笑!」他语气十分肯定,这从小看到大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映入他的
眼里。
垂头丧气又被雨淋了一身湿的女子,一听这低声一喊,全身一颤。
她抬起头,映入的是孟夏与她一样湿淋淋的身子。
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全都混在她仰起的小脸上。
她泪眼朦胧,身子打着冷颤,听见那熟悉的叫唤时,情绪崩溃瞬间让她放声
大哭,并丢开手上的行李。
「呜哇……夏……」曲怀笑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但情人节梦碎,被劈
腿后才知道自己是人家的第三者。
将剧本丢给老板之后,又被老板赶回来,逼她一定要在下个月将三分之一的
稿子交回。
爱情、工作不顺利,她都可以看开了,她连休息都没休息,搭了高铁回家之
后,再转车到车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连手机也一同不亦而飞,身
上连一块钱也没有……
不过值得她庆幸的是,她走路只需要花两个小时很好!
她衰到一个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早知道情人节会让她这么衰,她就不要这么坚持出门。
她原本不想为那烂男人哭的,可是由于她穿着高跟鞋走路,脚跟早就磨破皮,
想学电视广告将鞋根拔除,谁知道她买的鞋坚固无比,她只能脱下鞋子,一路往
家的方向走。
谁知道在她走到快累瘫的时候,突然下了倾盆大雨……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她大概前几天有去烧香拜佛,神明觉得她的折磨受够了,
派出了骑着机车的王子出现来解救她,好感动!
曲怀笑被孟夏带回家后,由于行李里面的衣服全被雨淋湿,他只好先拿出自
己的T恤及休闲裤让她替换。
她还在泡澡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冲完澡。为她准备掺了几口的白兰地可可,
等着她洗好澡。
直到三十分钟后,她才红着眼睛,一头即肩长发湿淋淋的下楼,小脸被蒸气
烘得如蜜桃般红润,情绪恢复了一些,但当她来到厨房,望见孟夏时,她感觉自
己的鼻头又是一酸,委屈的哽咽着。
「失恋了?」孟夏将泡好的热可可端到她的面前,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然后
像以往那样,只要她住在他家,便会为她擦拭一头长发。
她咬着唇,小脸皱成像一颗酸梅,闷闷的说。「我……我这次才不要为这臭
男人哭。」
「哦?」他应该要夸奖她,有进步吗?
「唔……」她忍。
三秒过后。
「呜呜哇……」孟家屋顶又差点要被她哭倒了。
他温柔的为她拭着发,不在乎她哭得有多么难听,有多么像一只鸭子的破雷
嗓音。
「我真的好衰……」她又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明明好不容易…
…有情人节可以过了……我连夜奔车上台北,结果……他竟然和女朋友在床上滚
了好几圈,我这个笨蛋……呜呜……还妄想跟他谈一场纯纯的恋爱……」
她想,自己不是纯,是蠢!她今天才见识到自己有多么的状况外,交往三个
月,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他静静的听着她发泄,每一次她只要失恋,就是这样嚎啕大哭,哭完的隔天,
她就会好一点。
「月老根本都没有保佑我啦!」亏她还诚心诚意的去烧香拜佛,把自己的身
家资料都交代好几遍了,「结果……结果我的恋爱告吹了啦!」
「你是第三者?」他毫无感情的问着。
「我是受害者!」她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眸望着他,「当初是他自己来追我
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女友的,结果……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说是我去纠缠他……
呜呜……连他女友也骂我贱……他们怎么可以把我说得那么难听……」
他眯眸,听着她一字一句的抱怨。
看着她哭得如此悲惨的模样,他没有半点安慰,但是为她拭发的手劲却温柔
异常。
他认真的听着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脑里。
原来她被欺负了。
他,记在心里。
「你说嘛!为什么我的感情路一定要走得这么辛苦啊!」她喝了热可可一口,
将杯子放在镜面大理石桌上,小手抓着他的手臂,「难道我的恋情真的维持不了
半年吗?」
他将她一张哭泣的小脸映入黑眸里,不知为何,昨晚那股闷气竟然消失了一
半,「因为你笨——」笨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看来也只有他这个死心眼的男人会心疼她,甚至还将这个笨蛋当成心头宝般
的宠爱。
「我笨,我承认啊!」反正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大人骂她笨小孩了,「可
是笨蛋也有权利谈恋爱,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他见她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便将毛巾弃之一旁,大手搭在她的双肩,「曲小
妹,事实上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她止住眼泪,眨眨眼,想要更努力看清他的俊颊。
他半蹲自己的双膝,一张俊颜移到她的面前,研究她的小脸老半天,最后才
啧啧称奇的开口,「以前我总说你的脑袋是装饰品,现在……我觉得你的眼睛也
是装饰用的。」
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已经站在她面前二十五年了,怎么不见她来追他呢?
「什么嘛!」她皱眉的嘟着小嘴,「你真的很坏心耶!我每一次失恋,你都
不会安慰我。」
安慰她?他冷嗤一声,「你失恋,我只会拍手叫好。」最好全天下的男人都
不会看上她。
「夏——」她哽咽的叫着他。
「干嘛?」他拿起面纸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水,「脏死了你。」
「我在情人节当天失恋耶!」
「那又怎样?」他转身将手上的一团面纸丢进垃圾桶,「悲情的不是节日,
也不是你的失恋,而是你的眼光……不,应该得说你把自己活得很悲情。」
「我?」有吗?她觉得自己过得很乐观啊!
她傻呼呼的望着他。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穿上衬衫加上贴身牛仔裤,整齐的模样像是要去约会。
她不知道他后来唠叨骂了她什么,她的双眸只是盯着他的脚步移动,最后小
声的呐呐开口,「你……要去约会喔?」
他忙完之后,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不然要像你口中说的,整天待在家当
宅男吗?」
「呃……」她看看时间,晚上六点多,而今天又是情人节……确实待在家是
浪费了,可……可是她失恋耶!她还以为他会安慰她,然后像以前一样陪她度过
一夜。
「好啦!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出门了。」他将她从椅子上拉起,赶着她。
「啊?」她拢眉的望着他,发现他真的积极的要去约会,竟然想赖着不走了,
「你要约会的对象是女的喔?」
「不然我是gay吗?」他没好气的瞪着她,见她小手还死抓着桌角,硬是
将她的手指扳起,「走走走,你已经耽误到我的时间了。」
她一路被他推出门口,然后又被他大手紧握住,带往她家门口,还不忘帮她
按了电铃。
「厚!你真的很重色轻友耶!」她瞪了他一眼,哀怨写在脸上,「以前我失
恋的时候,你都会陪我的,为什么今天就要把我丢下啊?」
她转过身,像个小孩般紧抓住他的衣角,一副不想离开他的模样,「我不要
进去啦!我也不想回家啦!」
回家多丢脸啊!等等又要被家人笑她情人节滞销待在家,一点行情也没有!
「嗯?阿夏?」前来开门的是曲母,见到自己的女儿像只猴儿似的挂在孟夏
身上,老脸微微一皱,「曲怀笑,你在干嘛?这是你家,你在给老娘演什么十八
相送啊?」
「妈……」曲怀笑哀怨的一叫,但小手还是不愿意放,「夏要去约会耶!」
「人家约会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还在炫耀你有男朋友?有男朋友还去打扰人
家干嘛?」曲母伸手一拉,想将不受教的女儿拉回。
「夏……」曲怀笑拗着性子,「不要走……」
孟夏难得勾起笑容,朝她一笑,「绐你五分钟时间换好衣服,我就带你去。」
曲怀笑松手,一愣。
「超过一秒就不等你了,开始计时。」他看看手表,脸上全是认真。
「等我!」她只差没有手足舞蹈了,「妈,你不要挡我路啦!」她连忙褪去
拖鞋,急急忙忙的往里面冲。
曲母摇头,拿自己的女儿没辙,「阿夏,曲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女儿天
生就呆了一点,以后请你多多指教了。」
「曲妈,我都习惯二十五年了,以后要多指教的人是我。」他,决定要开始
布网了。
她再怎么笨,只要他开始「身体力行」去证明他的存在,她总有一天也是会
开窍的。
「嘿嘿……」上一刻还哭得淅沥哗啦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坐在美式餐厅里喝
着黑啤酒傻笑。
孟夏吃了一口薯泥,抬头望着曲怀笑傻笑不停的小脸。
他们坐下才半小时,前菜才出完,她就喝了半杯的黑啤酒,还很不淑女的拿
着猪肋排啃了一口。
「好好吃。」她吃得小嘴旁都是酱汁,不顾形象的大吃又大喝的,「真是吓
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不够朋友,要抛下我跟别的女人约会咧!」
虽然她口中一直骂他黑心肝,但她心底知道他是最疼她的。每当她难过的时
候,她最想找的人就是孟夏,他虽然不会哄她,但是他会一边将她狠狠骂一顿,
然后再为她擦眼泪,她想,原来有一个哥哥的存在这么好。
他挑挑眉,听着她松一口气的语气,不忘接上,「我是有考虑想要交一个女
朋友了。」
她啃着猪肋排同时,因为他这一句话,傻愣愣的望着他。
孟夏要交一个女朋友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交女朋友的画面耶!
呃……她偷算一下他的年纪,他也三十了,自她懂事以来,他的异性缘就不
差,前后他也交过不少的女友,不过也是很快就分手了,可就算是单身,他身边
还是不缺妹妹送上门来。
但是当他宣告想要交女朋友时,她直觉他是认真的。
「唔……呃……」她放下手上的食物,舔舔唇角道:「你不是单身主义者吗?」
「我有这么对你说过吗?」他挑眉的问着。
她摇头,「是没有啊!」但自从他当了编剧之后,他一直都是单身,一直都
没有对象。
「过完生日我就三十岁了。」他放下刀叉,认真的望着她,「我应该定下来
了,你说是不是?」
她绕绕眼珠子,没想到他竟然找自己聊这种认真的话题。
「是啊!」她不疑有他的点头,接着直接的问:「夏,你有对象了吗?」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开水,然后扬起好看的笑容,望着她一张粉嫩的小脸,
轻声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对象适合我?」
「唔……」她欲言又止,盯着他的眸子,他的双眼很明白的告诉她——他是
认真的。
这下子,她像是猪肉块梗在咽喉,一时之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晕黄的灯光下,他的笑显得迷人,尤其她现在认真的望着他,才发现他在她
的记忆里一直都没有变……但那是自欺欺人,只要是人,都会变的,是她没有去
承认他改变的那一面。
像现在,她有些想要逃避他的话题,竟然自私的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包容她,
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安慰她,可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你不是常跟我提起你的同学?介绍给我如何?」他慢条斯理的与她
聊着。
「呃……」她愣了一下,呐呐的道:「哪……哪有同学啊!」
「亏我那么疼你,怎么现在又没有同学了?」他切了一声,「无双、缇玥不
是你的同学?」「不、不行啦!」她马上拒绝。
「为什么不行?」她犹豫一下,却又找不到借口,只能慌张的编着理由,
「因、因为无双跟你个性很像,你们一定不会合的啦!」「那缇玥呢?」
「更不行!」她双臂在胸口做出了一个叉字。「你不是小玥的菜啦!」
他挑挑眉,对她摇头道:「曲怀笑,我罩你罩了二十五年,我今天只是提个
小小的要求,你却连个对象都没有,我真是白疼你了。」
她闷闷的哼着气,「你不要从我的朋友下手啦!」「为什么?」
「就……」听见他想和其它女人交往,她就觉得胸口很不舒服了,若是他和
她自己的好友谈恋爱,她一想到就……很闷!「反正很怪,我会不舒服啦!」
她那直接的回答,令他稍稍一愣,可嘴角却扬了一个弧度。
看来这小笨蛋对他也不是冷感。
他也不直接将她逼到死路,又将话题一转,东南西北的聊到剧本的东西、可
她的情绪哪这么容易恢复过来,他的问题比她失恋的事实还要更教她心闷。
尤其是想到他对她的同学有兴趣,她的心又更沉了……
在这情人节的夜晚,曲怀笑不顾孟夏的阻止,创下平生最高的纪录——
三大杯的黑啤酒,下肚。
第五章
三杯黄汤下肚,想当然耳,曲怀笑的下场也没有很好,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
酒咖,每次莫缇玥找她去喝酒,她总是第一个就倒的,但是她的同学很少会找她
喝酒,因为她只要一喝醉,不但很鲁也很番,所以她每次到PUB只能沦落到喝
矿泉水或是汽水,同行的女生没有人想抬着她回家,今天是例外,她喝得很过瘾,
可是孟夏就不好过了。
他见她喝了个烂醉,怕她会挨骂,索性今晚就让她住下来,要不然以她这烂
醉模样,曲家应该也没人会照顾她。
「我没醉,再来喝一杯!」她今天喝了三杯,真是过瘾,「痛快!」
「痛快你的头!」他没好气的扶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子,「曲小妞,你站好好
不好?」
「有……有啊!我……我有站好,隔!」她打了一个酒隔后,便像滩软泥般
扑倒在他的怀中,「是……是你没有站好。」
他叹了一口气,将这软趴趴的身体往二楼的房间抬去,只是这小妞不太安分,
像个过动的小蛇扭来扭去的。费了好大的工夫,他将她扶进房里,让她躺在冰凉
的水床上。
冰凉的水床沁至酒精挥散的肌肤上,她将红如苹果的小脸紧贴在床上,享受
着那冰凉的滋味她发出舒服的呓语,微微睁开一双迷蒙的美眸,「夏,床好凉,
好好睡!来、来,一起睡……」
孟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浴室,将毛巾浸湿后,快步的坐在床上,
为她擦拭那火烫的脸颊。
她喝醉的小脸像极关公,热烫得像颗小西红柿,让他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她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最后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小手抓住他的大掌,「夏,
我要认真的告诉你一件事。」「嗯?」他望着那张离他好近的小脸,鼻间还闻到
她吐出的酒气。
「你啊……」她捧住他的脸,吨着唇办道。「不适合。」
「不适合?」他眸光一敛,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下,「你的不适合是指什么?」
「我的同学不适合你。」她咽了一口口水,吐出的气息都充斥着酒气,还有
着一股麦香,「真的不适合。」她拢起似远山的细眉,眉间迭起褶痕。
他挑挑浓眉,「要不然你觉得怎样的女人适合我?」
她眨眨眼,直盯着他的唇。
「夏……不适合任何人……」她不清不楚的咕哝,喉间不断滚动的吞咽口水,
像是在盯着一道诱人的佳肴,「夏,我可以……亲你吗?」
他一听,全身一颤,还来不及回答,她的小嘴便覆上他的薄唇。
虽然与女人接吻不是第一次,但他与她唇和唇贴近却是第一次!
许是酒精将她脑袋催情动欲,许是他长得太可口而令她难耐……不管如何,
他就是让她有一口想将他吞下的冲动。
她的舌尖探出檀口之内,像小猫般舔着他的薄唇,之后他的唇微张,让她能
够轻易进入他的腔内……
他不介意她的主动,任她有如新生儿般的好奇,舌尖钻进他的口内,感受她
柔软的舌尖;她被酒精捉弄的脑袋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本能的汲取着他
的唾液,享受他热气的喷息,他尝到她舌尖的柔软后,便从被动采取主动的攻势,
舌尖绕着她的粉舌,还不时顶弄着她的上颚。
她闷闷的哼了一声,享受他舌尖带来的快感,小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胸膛。
他望着她迷蒙的小脸,深邃的黑眸起了一簇热烈的火焰,眸火之中带着一丝
激情。
理性悄悄地被激情给燃光,剩下的是窜起的人性的欲望,是一种占有的欲念。
他等了她这么久,如今她自个儿投怀送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抱着她,
是他懂事以来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灵活的舌尖不断往她的口里钻着,故意在她的舌尖上画着圈圈,引导着她
身体的本能。
他的大手覆在她的细腰,贴在单薄的夏季雪纺衣,一路往她的胸前移去。
虎口轻易拢住她的胸下,隔着蓄丝的胸罩,集中托高她的胸部,让他两手忍
不住也覆上她的胸前。那浑圆的触感是柔软的,一手刚好可以掌握住两团绵肉,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薄唇滑过她的耳垂,舌尖轻刮过她的耳蜗里,湿黏的舌在耳
里轻钻着。
「唔……」她轻哼一声,背脊微微一僵,软软的小手覆在他的胸前,看似不
讨厌他的爱抚。
「怀笑……」他在她的耳旁念着她的名字,「你想要吗?」
「嗯……」她的身体散发着热气,就连眸里也氤氩着一抹热潮,迷蒙而且勾
人,「夏,我喜欢你这样摸我。」
她那直接的话语就像是大方的邀约着他,似乎催促解放彼此,别再困在这情
欲的伽锁之下。
这句话如同在他的心上注射了强力的催情剂,他的大掌钻进了她的衣内之中。
嫩滑的肌肤散发着热烫的温度,丝绸般的触感令他的大手攀延,且将她衣角
撩至胸上。
淡粉色的胸罩如他想象般,包裹住淡粉色的浑圆,集中托高的形成了一道乳
沟,他的指尖在浑圆上轻抚,享受这如同羊脂般的滑腻触感。
她舔舔唇尖,小手主动攀着他的胸前,嘟着小嘴,好不可爱的说:「你脱我
衣服,我也要脱你衣服。」
喝醉的她,动作十分的主动。
她撩高他的衣角,坚持要为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他敛眸望着她纯真的表情——今晚,他不会再轻易放走她了。
就算曲怀笑喝醉,她还是分辨得出眼前的男人可不可口——可口得要命!她
吞咽着口里分泌的唾液,之后将眼前的男人推倒在床上,再以不客气的坐姿跨坐
在他的身上。
她也主动褪去身上衣物,也脱去那碍事的窄裙,整套的粉红色内衣将她的肌
肤映衬得白哲。
「夏,你好帅……」她俯身将双手抵在他光裸的上身,芳气轻吐在他下巴上、
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前游移,直至她的唇吻上他的薄唇,但也没有停留下
来,就轻吻着有着青髭的下巴,往他的颈子落下许多的轻吻,她在他的颈边停留
一下,留下许多青紫的印记之后才满意的再往下探险,经过他的锁骨,便来到他
平坦的胸前。
她毫不考虑的张口含住那咖啡色的乳尖,贝齿又嚼又咬,还像个孩子般的吸
吮着。
他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为她拨去脸颊旁的发丝,宠溺的令她为所欲为。
她热情的探出舌尖,刷亮了他的乳尖后,舌尖便一路往他的下腹而去。
她的小手也往他的下腹探去,来到他精壮的虎腰,解开牛仔裤的扣子,主动
的褪去他的裤子。
他抓住她的小手,撑起了上半身,声音暗哑的道:「怀笑,不要再挑战我的
耐性。」
她抬起一张无辜的小脸,小手轻放在他双腿之间隐隐约约之间,她的掌心感
到些微的骚动,低头一瞧,发现他胯间的小裤有硬物凸起,将内裤弄得十分紧绷。
「夏……」她爬上他的身子,热烫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一丝微凉之
意,「亲我。」
他的身子微微紧绷,面对她的挑逗,他已经隐忍到一个地步了。
她主动送上芳唇,还覆上他的大手,要他抚慰着她的身体,「我喜欢你这样
摸我……」他吻着她的唇,将她的胸罩往上一推,那饱满浑圆玉乳弹跳而出,蕊
尖如他想象中般的粉嫩。
他的指尖轻拨着蕊尖,食指与拇指轻捻那粉蕊,轻转动之间还以指尖轻弹几
下,敏感的乳尖很快就硬挺起来,他离开她的唇,忍不住含住那娇嫩的椒乳。
他的大掌挤捏着她的左乳,像是想将全部的绵乳全都往口里送去,贪婪的用
力吸吮着,将那粉嫩的蕊尖吸得又红又湿,嫣红得如同一颗宝石,绽着晶亮的光
芒。
「唔……」跪在水床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舌尖的舔弄,令她全
身引起一阵轻颤,「夏……」
他一路往她的乳尖下方舔吻,平坦而柔软的小腹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
内裤,粉红色的蕾丝小裤包裹了整个花阜,他的唇隔着丝质小裤亲吻,并将她的
大腿分开,她能感受到敏感的花阜有一道热气呵着,他的舌尖沿着花阜而下,来
到底裤中间、他嗅到属于女人的香气,舌尖轻顶在底裤后,便凹陷进花缝之中,
再用力一顶,舌尖就在上方画着圈圈。
「嗯嗯……」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花缝之中藏着敏感的小豆,他的舌尖准确的拨弄着花中的蓄芯,片刻,粉红
色的底裤变得透明,分不清是他的唾液,还是她本能分泌的花露。
湿了一块的底裤贴在花阜后,他干脆拉下底裤至她的大腿,两办花唇晶莹透
露着粉嫩,还包覆初绽的嫩芽。
他以指尖拨开花唇,凸立的嫩芽被他的舌尖舔舐,将嫩粉的初蕾刷得更为嫣
红。
薄唇覆上花唇,轻吻舔弄同时,还一路往下延伸来到花穴洞口外,徘徊片刻
后,便轻轻顶进那花径前端。
「唔啊……」她感觉身子起了异样,尤其下腹的热流像是化成了一滩滩的水
液,不断在她的腿间流了出来。
「夏……夏……」她的身体变得好怪,比起刚刚的渴望来得更多,想要他的
欲念也烧得炽热。
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还伴着声声的娇吟,那让他的舌尖在花径之内震动得
更加快速。
「唔……啊啊……」她的双手抓紧他的肩膀,在他的肩头留下十道指痕。
他的舌尖钻入那湿润的甬道内,左右开弓的在里头钻动,薄唇还不断吸吮着
那泌出的汁蜜,汁蜜流淌至他的嘴里,甜美的味道教他不能自拔,呼吸也逐渐变
得浊重。
他甚至发现她的双腿微微颤着,小手移至他的黑发,企图想要阻止他肆无忌
惮的前进,无奈却被他紧紧的扣着。
「别……别这样……」她发出娇吟,声声回荡在室内。
「夏……」她尖叫一声,腿间的酥麻蔓延四射,令她提臀,紧绷着全身。
那前所未有的波潮淹没至她的头顶,她浑身抖如寒风中的娇花,直到他的舌
尖离开了她的花甬,来不及吸吮的花蜜,就这样沿着她的腿侧流淌而下……
她无力的跪坐在床上,花蜜白花唇之中滴落床上,濡湿了床单。
「唔嗯……」她张唇喘息,白额冒着薄汗,小脸红润且烫人,身体也泛起了
高潮的红晕。但他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扣住她的小手,将她推倒至床上,
一双炽热的黑眸凝望着她。
胯间的长物早就硬挺,将他腿间的紧身内裤鼓得满满,「怀笑,我想要你。」
他像只猎鹰般俯瞰着她,褪去了胯间唯一的遮蔽物。
那青筋进冒的硬物顶在她的腿间,他将她的大腿分开,那硬挺的长物就抵在
湿淋淋的花唇上,高潮余韵未退,敏感的花缝一被长物抵上,便又让她呼着混重
的气息。
他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掰开了她的长腿,硬挺的热铁毫不客气的便用力
的刺进那柔软的花甬。
「嗯啊……」他将硕大没入她的花径之内,一股刺痛随即伴随而来。
「痛……」她咬着唇,小手轻拍着他的胸膛。
那不适感自腿间传来,令她皱紧了眉,企图将他的身子推开,无奈却被他紧
紧扣着腰际。
「好痛……好痛……」她摇晃着脑袋,拚命的想要拒绝,「不要……不要…
…」
他挑眉,没想到身下的小女人的身子不断的蠕动,让他胯间的长物享受到一
阵的酥麻。
直至他发现她脸上一阵揪结,只好先退出她的身子,将硕大的长物退出,只
让圆端磨着花口。
花口虽然够湿润,但由于他的热铁已经肿胀得比平时还要大,在她的花径之
内摩擦的时候,会扯痛那脆弱的花肉。于是,他循序渐进的将热铁在花口中游移
一会儿,前端也在花口内钻动,一前一后的让她适应。
见她的反应不再如此排斥时,他再将硕大没入三分之二。
「唔啊……」她还是觉得痛。
但他已无后退之路,扣住她的腰际,下定决心往花宫内冲刺,于是虎腰一挺,
随即到达那花芯之内。
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呜咽的声音也从她的口中泄出,待他抽彻几下,
摆动同时,带出渗有处子之血的花液,血渍证明——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那红
色的证明令他就像一只公牛,双眼的光芒一黯,呼吸也开始变得混浊,似乎没有
人可以阻止他的前进……
将她的细腿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挺直背脊,便用力的推送进她的花甬。
粉嫩又湿淋的花肉包裹着那热烫的粗铁,他感受到热情的花口紧窒的吸附着。
他每一次钻进、蠕动,花甬内的汁蜜就不断的泌出。
粗铁撒出她的体内后,前端被水亮的水蜜刷亮,而且还带出比刚刚更多的水
液。
「唔啊……」她的小手紧抓着周围的被单,十指抓皱了被子,随着臀下水床
的晃动,她只能本能的夹紧双腿,企图逃离那略微痛苦的折磨……
「你好紧,宝贝。」他吐出混重的气息,大掌移到她的臀部上,微微抬起她
的雪臀,让她更贴近他的热铁。
「夏,不……不要这样……」她咬着唇,长发已乱的她,拚命想要挣脱这磨
人的现况,「唔唔……」她分不清是痛还是快感,只知道下腹不断汇集热流,向
下分布着她止不住的热液。
撕裂的痛楚被花液不停冲刷甬道,灭缓了疼痛的蔓延。
她能感受到他的热铁一直往花甬前方顶去,每一次的力道都是引起她全身热
情的燃点。
她甚至不讨厌他的碰触,身体的本能反而开始接受他热铁的存在。
「嗯……」他呼出浊重的气息,在她的体内不断的冲刺,「你里面好湿……」
「夏……」她咬着唇,想要忍住那不停流泄的声音,但随着他激烈的推送着
热铁,她的胴体与他做结合,听到的是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拍打之声……
「好紧……」他眸一敛,胯间的硕大像是隐忍至最高的一个点,似乎要在此
刻爆发。
「不……不要啊——」她颤着娇软的胴体,那热铁还不断在她的体内抽撒,
柔软的花芯像是被蹂躏着,一次又一次,速度也比上一次还要更快。
他放下她的长腿,接着让它们环绕住他的腰际。
「用你的腿夹紧我。」他的语气带着命令,望着她娇美的脸庞,她的双腿勾
着他腰际,怕在情欲的海洋之中迷失。他的双手撑在她腰际两旁,让热铁更能进
入那水嫩的小穴之中,以硕大的圆端摩擦着花壁。
「唔啊……」了亮的声音不断从她的嘴中吟出,她的身子被他玩弄至极限,
开始微微的颤抖。
她无法形容他所带来的情欲,只能让他的动作更加的放肆。
他喜欢她的声音,更喜欢她媚眼如丝的迷蒙表情,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他的征
服之下——
她爱上他每一次深入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捣弄着水嫩的花壁,快速的磨蹭
出另一种的快感。
比起刚刚他的舌尖,粗大的热铁几乎是填满她窄小的花甬。
「不……不……」她摇晃着脑袋,身上的冲击一次比一次还要快,就像小行
星撞上地球,引燃了一阵的爆炸,使得她身上的感官毛细孔全都被打开来!
她开始向他求饶,要他慢一点,但他哪能慢?
依然保持速度,他等她够久了,在今日完完全全的占有她,是他毕生的心愿,
不愿再让她逃了,所以他将她囚禁在怀里,让她哪儿也别想逃。
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他才能够满足她的欲望,而且还能够给她这辈子最大的
欢愉。
她尖声嚷嚷,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紧紧的攀着他的双臂。
他一次又一次深进捣弄,带出了大量的汁蜜,在劲道强力的推送同时,他能
感受到她的花穴一阵缩紧……
她尖叫一声,身子因为高潮而抽蓄,身子就像一只娃娃,只能任他随意摆弄。
但他也没有好过到哪儿,那紧窒的水穴缩紧不已,将他的热铁绞紧。
没有多久,他倒抽一口气,背脊一凉,虎腰摆动弧度变小,推送的速度变得
更快了。
片刻,他双手扣住她的腰际,虎腰一沉,将全数的热铁全送进之后,便低吼
了一声,将火热的种子都淮进她的体内,一滴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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