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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九月份,我爱人因切除子宫肌瘤,在我们本地一家三甲医院住院,手术后,我和爱人的弟媳妇轮流陪床,我陪白天,爱人的弟媳妇陪晚上。
大概是术后第二天,傍晚时我和爱人的弟媳妇交代完注意事项,刚要走,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我的一个老大哥—老张,我和他是通过朋友认识,一见如故,他本人在国企上班,是一个单位的领导,比我大五六岁,为人十分豪爽,因为脾气相投,我们经常在一起聚聚,一般有私下的酒场他都会叫上我。前一段时间他去疗养了,我们有两三周没一起喝酒了。
我接起电话,「喂,张哥,回来了。」
电话那头一阵爽朗的笑声,「今天刚回来,上午下的飞机,我表弟接的我,你在哪呢?咱们正好一起坐坐。」
「在医院呢,你定地方,要喝酒我就不开车了,直接打车过去,今晚给你好好接接风。”
「医院?谁病了?」
「哦。小王(我爱人)前天做了个手术,现在没事了。」
「你在哪个医院,我们马上过去,你在那等着,」
「张哥,算了,已经没事了。」
「那不行,我必须去看望一下,这是礼节。」
「##医院,六楼妇科。」
「行,大概半个小时到,你在电梯口接下我们。」
半个小时后,我在电梯口接到了老张。除他外,同来的还有一个大概和我岁数相同的男人,老张介绍道:「这是我表弟--韩军(化名)。这几年到上海开公司去了,这次回来看望我妈的。这是小陈(我),我兄弟。」我和韩军握了握手。他们两个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我客气着将他们领进了病房。
没想到一进病房,老张看到我爱人的病床后,马上脸上大变,紧张的抓着我,连连说着:「开什么玩笑,怎么能住这张床,赶紧换,赶紧换。。。」
我和韩军都是一脸奇怪,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开始以为是他觉得病房的条件不够好,(当时我爱人住的是正对着护士站的大病房,有六张床位,中间还有一张加床,人多比较杂乱),连忙安慰他:「没事,张哥,就住几天,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他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不行,必须马上换床,回头我在跟你说为什么,现在赶紧找人换床。」
我也很为难,看他这样肯定是有情况,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提这要求,但人多又不好追问,只好说:「要不明天吧,现在大夫都下班了。」
没想到的是他还是坚持,「没事,我给你找人,必须马上换了。」说着就掏出手机开始翻找联系人。
这时韩军也上前问道:「哥,到底什么情况?」
张哥看看韩军,又看看四周,小声说到:「你忘了小崔的事了吗?」
韩军低头想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是你的那个司机?就是这张床?」
张哥点点头。
韩军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却一头雾水。
韩军按住张哥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手,「还是我来吧,你们先陪着弟妹说会话。」说完,就掏出手机往病房外走去。
张哥这时脸色才缓了下来,「对了,怎么忘了他了,他办这事更有路子。」
我不禁奇怪,「韩军不是外地人吗?他怎么会在这比你还有路子呢?」
「他是本地人,去年才去的上海,别看他是个生意人,交游比我这个当官的还宽。」
「哦。」
这时,我爱人也起身和我们打招呼,于是,我们就在病床边,一边客套着,一边聊着天,大约十来分钟后,韩军领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和我们握手。聊了几句后,便招呼护士将我爱人移到了,旁边一间小病房。安置好后,大夫便告辞要走,韩军追出走廊,往大夫手里塞着东西,大夫却连连推脱,嘴里不停说到,「别,别,这是赵院长亲自打电话安排我」。最后大夫到底还是没有收下。
我们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后,韩军开着车直奔我们以前常去的一个饭店,一路上张哥都沉着脸,基本上没说话,弄得我也不好多问,只好和韩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上海的风土人情。但韩军好像也有点心不在焉。
到了饭店,在包间坐下,气氛才有所好转。我和张哥边喝边聊他疗养的事,韩军因为开车就喝饮料作陪,我看着大家心情有所好转,忍不住好奇于是问道:「张哥,刚才你非要换床,是不是有什么事?能讲讲吗?」
张哥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挺惨的一件事,我给你讲讲吧,就当是讲个故事给你听。。。。。」
为了讲诉方便,下面我把张哥讲的事,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叙述。
我(张哥)98年部队转业,回家乡后在某国企工作,02年从基层单位上调到总公司环保处任处长,到新单位后,由于工作原因,公司给我安排了专车和司机。
小崔就是我的专职司机,小伙子是82年出生的,刚参加工作不久,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他父母居然是我原工作单位的老职工,他们和我也认识,老两口是有口皆碑的老好人,有了这层关系,小崔在私下里就叫我「张叔」。
第一次见小崔,他就给我的印象不错,小伙子虽然长的人高马大,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很内向,腼腆的人,至今我仍记得初次见面,他在我面前一边挠头,一边憨笑的样子。
在他给我开专车的几年里,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现今年轻人所没有的优点,他勤奋,孝顺,善良,顾家。在他身上没有抽烟喝酒赌博这些恶习,我们出去开会时,别的司机要么睡觉,要么聚在一起打牌,他总是笑呵呵的擦车,或者拿本书安静的看,我的专车从来都是一尘不染。每次参加完饭局,剩下的烟酒,他都收好拿回家给他父亲,有时我给他的一些会议礼品,他也第一时间拿去孝敬父母。在单位里,无论谁有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是随叫随到。话不多,总是笑,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所以后来他出事后,大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居然会有如此暴烈的一面。
最让我感动的是他的善良,一次我们外出,前方发生车祸,我们的车也被堵在路上,当他发现有一个老人也受了伤时,马上下车抱着老人狂奔了三公里,把老人送到医院。面对别人的赞扬时,他还是一副挠头憨笑的样子。
ps:张哥讲到这里时,我清晰看到他眼里含着泪。
05年四月的一天,小崔一脸幸福的找到我,告诉我他在「五一」要结婚,并希望我做证婚人,我爽快的答应了,并询问了一些关于女方的情况,原来,由于小崔个性内向,他父母觉得在城里很少有女孩子愿找他这样的,于是就从老家农村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个,那个女人姓「马」,(张哥第一次说到这个女人时,语气我明显的感到了他的气愤,和不屑)。小崔和她见了几次面,印象挺好,双方家长也较满意。而且小崔父母还承诺婚后给马(就用这个字代替她吧)在城里找工作。于是这门亲事就订了下来。
「五一」在小崔的婚礼上,我见到了马,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还是很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小崔这么高兴。就是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安稳的主。而且我看娘家人也都不是善茬,但大喜的日子,我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些祝福的话。
婚宴上我和小崔父母挨着,通过交谈我才知道,为了小崔的婚事,老两口几乎花光了一生的积蓄,光订婚和彩礼就十几万,幸亏不用买房,(国企单位有福利房,小崔是独子,三个人的公积金凑起来交首付,再公积金贷款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婚宴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我们单位一个姓王的小姑娘,是个打字员,自己喝得大醉,然后泪流不止,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小姑娘早就喜欢上了小崔,只是一个太文静,一个太木讷。就这样错过了,后来,小崔出事的消息传来,已为人妻的小王在办公室放声大哭。如果当初我们有人能看出来,撮合一下,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了。
婚后,小崔的父母先给马办了「职工家属」的身份,又托人在单位食堂安排了工作,我也为这事专门和我原单位的下任打了招呼,事情办得很顺利。
06年八月,小崔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满月时我还亲自上门去道贺了。这一年里,小崔的笑容更多了。我们也都为他高兴。
那年年底,小崔来我办公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明来意,原来马闲在食堂工作拿钱少,还累人,修完产假后,不愿再去上班,非要开个服装店,小崔没办法,只有来求我想想办法。于是我干了一件我一生后悔的事,就是帮了小崔这个忙。
ps:张哥讲到这里,狠狠得把酒杯砸在了地上。
我通过人际关系,帮小崔落实了店面,办了工商税务证,还联系了货源,这里面韩军也帮了忙。(ps:韩军在旁点点头。)
在办理过程中,还发生了两件事,一次小崔交来证件,我不禁问道:「钱都是你父母借的,为什么法人代表写你媳妇呢?你要长点心眼。」结果他还是憨笑。「张叔,没事都是一家人。」后来,果然应验了我的担心。
还有一次,我在户口本里,居然发现了一张小崔做结扎的手术单。我拿着手术单问他怎么回事,他红着脸连连说,是忘拿出来了,最后和我说,马觉得带套不舒服,去带环又怕疼,所以小崔只好去结扎了,我听完无语了,只能一再摇头。
07年年初,服装店开业。
服装店开业后,我明显感到小崔上班时没有了精神,人也憔悴了。就问他怎么回事,他一再向我认错,原来因为马只顾着店里的事,有时甚至晚上都不回家,小崔母亲白天帮着看孩子,晚上小崔怕累着父母,就坚持一个人看孩子。我第一次批评了小崔,告诉他司机如果休息不好,疲劳驾驶,是很危险的。
这次批评的后果是,小崔的父亲办了内退,回家帮助一起带孩子。但是小崔的笑容少了。也许生活的担子,让这个爱笑的小伙子成熟了。
后来,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小崔的担子有所减轻,他的笑容又多了起来。可我依然能看出笑容背后的疲惫。
到了09年三月,小崔脸上的笑容彻底没有了,取代的是通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悲伤。我一再追问,他除了落泪,就是不停地摇头。一次我甚至看到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问他,结果还是无语,我在他眼里似乎看到了绝望,还有放弃。
由于单位正在准备迎接部里的检查,工作很多,于是我决定忙完这几天就去趟他家里。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那天傍晚,我吃完晚饭,也没叫车,就步行去了单位加班,当我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小崔,接了起来,电话里小崔生音嘶哑,「张叔,我杀人了,我把马杀了,我把马的头砍下来了,我肯定活不了了,单位的事你帮我处理一下,还有我爸妈你也帮照顾一下,你的恩德下辈子我一定报答你。。。。。。」
ps:张哥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讲述也停了下来,包间里一片沉默,只有张哥大口喝酒的声音。
ps:张哥久久不能言语,似乎不愿再说下下去,我连陪他喝了好几杯,他才稳定下情绪,慢慢又开了口。
我听着小崔电话里语无伦次的话,感觉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凉,心想,完了,肯定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小崔还在翻来覆去的说着,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我完全能感觉出他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我定了定神,冲着电话大喝,「你先闭嘴,告诉我你现在再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我心急如焚,「说话,说话,小崔你说话。」
「张叔,我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爸妈今后怎么办,毛毛(小崔的孩子)怎么办,张叔你一定要帮我照顾他们,我没有兄弟姊妹,也不懂怎么和人相处,所以没有好朋友,只能求你了。。。」这时他话音里带着哽咽声,他是在边哭边说。
「小崔,你先定下神,不管你有什么事,张叔都一定会帮你的,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张叔你别问了,现在我还有点事要去办,我时间不多了。」
「你到底在哪?」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再打关机。
我正在努力稳定情绪,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安全处」的老何。
一接起来,就听见老何急促的叫声,「张处,你的那个司机杀人了,快过来看看吧。」
「你在哪?」
「在##医院,我刚好来看个人,正好碰上。」(ps:我有点明白了。)
「他人呢?」
「刚才满身是血的下楼了,也不知道上哪去啦。」
我扣上电话,赶紧往楼下跑。
半个小时后,当我赶到医院时,员警已经到了,我跟着大批员警来到六楼,现场已经拉上警戒线。
我正着急进不去时,一下看见了老魏,老魏是我一起当兵的战友,后来一起转业回来,现在是公安分局的政委。他正在现场指挥,我连忙招呼他,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和他讲了一下情况。
老魏一边把我带进现场,一边小声跟我说:「里面太惨烈了,是那个小子自己报的案,可我们来了,他有跑了,另一组人,正往他家去呢。」
我当过兵,经历过生死,也不止一次见过死人,但我看到病房里的情景时,还是被震撼了。
满地的血污,一具无头的尸体趴在病床上,而一个人头滚落在另一张病床之下,一把菜刀掉落在病房中间,视力较好的我甚至看到了卷起的刀刃。
看着这一切,我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一个劲的碎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魏接了个电话,他一边接一边不停地看我。扣下电话后,就一直盯着我,最后他把我拉出病房,先给我递了根烟,点着后,才慢慢开口:「刚才那边来消息了。」
「抓住了吗?」
「从他家住的五楼跳楼了,我们的人赶到时,已确认死亡。」
「啊!」我转身就走,老魏一把拉住我,「我送你去。」
我转身看着他,他摇摇头,「我在你那玩时,见过那个小伙子,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
ps:这时我已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张哥一定要换床了。
我们来到小崔家楼下时,小崔已经被殡仪馆装好袋,正要抬走,老魏上前拦住,然后拉开盛尸袋,并示意我也看看。我借着楼上的灯光,再次仔细的端详这张朝夕相处的面孔。
这张脸已没有了我所熟悉的憨笑,线条显得那么刚硬,一双睁大的眼睛,默然的瞪着夜空。
我伸手轻轻的扶了上去,感觉是那么的冰冷。
我一边轻柔着他的眼睑,一边轻声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他们的。」
几分钟后,随着我手最后一下轻抚,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小崔被抬着后,我坐在台阶上,老魏默默的陪着我抽烟,没多久一个员警过来汇报。原来,小崔回家来是为了把家里的钱财收拾好,放在显眼处,以便他父母能找到。
随后几天,通过小崔父母的讲述,以及老魏通过口供(这时重点)和证人证言了解的情况。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小崔的父母都是老好人,他们从小教育小崔要与人为善,凡事要忍让,久而久之,养成了小崔内向而善良的性格,虽然不善交际,但却渴望与人亲近,在他的认知里每一个愿意亲近他的人,都是好人,他都恨不能加倍的回报对方。
和马的结婚,在小崔看来,是除父母外又多了一个最亲近的人。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对马好,不善表达的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婚后小崔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据邻居说,小崔不但连马的内衣都洗,甚至帮马洗脚都是常事。马爱吃虾,小崔就隔三差五的买,一次邻居串门亲眼看见,一大盘虾,小崔全部扒好放在马的碗里,到最后马不吃了,他才吃了几个剩下的虾头。
马刚开始时也很知足,可以说一直到他们孩子出生,他们还是很幸福的。
在马坐月子时,马的弟弟因为要结婚来家里借钱,开口就要五万。小崔东挪西借凑了三万,马的弟弟很不满意,结果马的父母也打电话来把马埋怨了一顿。
马于是萌生了要赚钱的想法。这也是她要开店的原因。
不能不承认马也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她的努力加上我一些朋友的照顾,两年多的时间的确赚了些钱,出事后据员警了解,店里账上的钱加上货物,大概有一百多万,而且还买了一辆现代轿车。
期间小崔还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家里给她支持,但马的心慢慢不在家里了,每次回到家里总是发脾气,最后店里的帐根本不让小崔过问,小崔也没计较,只是以为马在外面累了,总是好言安慰。
到了08年年初,事情发生变化,一个痞子盯上了马。此人姓顾,三十左右,无业游民,曾因盗窃入狱,释放后,靠父母养着,一天到晚四处骗吃骗喝。
一次顾陪人买衣服时见到了马,见马人漂亮,还有钱,便想勾搭。此后就经常借故来店里找马,一开始,马对他并不理睬。于是顾心生一计,安排几个狗友来店里闹事,他借此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这都是事后顾交代的口供)
因为这事两人成了朋友,交往后,顾把在社会上和电视上学来的哄女人的招数,全用到了马身上,今天短信嘘寒问暖,明天送一束鲜花的,马很快就沦陷了,两人勾搭了在一起。
顾的甜言蜜语哄的马晕头转向,不仅给顾买衣服,买手机,还经常给顾钱,据顾交代,两人在一起一年左右的时间,顾至少从马手里拿走现金二十万。
这期间,小崔由于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顾孩子,没有太多的精力关注马,所以也一直没有发现马的异常。
顾在尝到甜头后,特别是知道马的大概资产后,便不在满足当初只想捞点钱的想法,决定要完全占有马和她的钱,通过了解后更知道了小崔的脾气性格,更坚定他的决心。
于是顾开始要求马离婚,马经不住顾的死缠烂磨,在09年春节后,马以性格不合向小崔提出离婚,开始小崔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不同意离婚,并一再认错。这时马看着孩子有所后悔,顾发现马要回头,便亲自上阵,一边向马描述今后生活在一起的美好,以此来坚定马的决心,一边打电话给小崔,把两人的事情告诉给小崔。小崔这才恍然大悟。
知道真相的小崔尽管痛苦万分,但为了孩子,小崔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挽留马。但这更让马觉得瞧不起。
既然已撕破脸皮,马和顾更是肆无忌惮,不仅马天天在家闹,两人还经常一起上门逼小崔离婚。在财产分割上更是欺人太甚,除了单位的那套福利房,别的车和店都要归马,甚至家里的存款(那是小崔个人工资攒下来的,店里的钱马从不往家拿)都要平分,这些在后来警方搜出的「离婚协定」上都有记录。
期间顾为了让马坚持到底,更是设计让马怀上了孕。
马的怀孕,让小崔彻底绝望了,同意了马的一切要求。双方也约定好时间去办手续。
到此虽然痛苦,但还没有走到绝路。可是马到医院的孕检结果,改变事情的发展。
马的孕检结果显示是宫外孕,这个女人居然能大大咧咧的要求小崔陪她去做手术,并照顾她住院,理由是还没办离婚手续,而且小崔会照顾人。
自己的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要自己去照顾,小崔感到无比屈辱,但又舍不得放手不管。虽然同意了,但痛苦的他无处发泄,只好拿菜刀往自己的胳膊上砍,这一幕正好被上门来看他的父母看见,老两口夺下菜刀,帮他包扎好,面对这种情况,老人也只有相对落泪,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出门时,怕小崔再做傻事,母亲带走了菜刀。但她可能没想到,她的这个举动,更让事情无法挽回。
马住院后要先观察几天才能做手术,这几天送饭的任务就由小崔来办,这天下午小崔下班后,在单位食堂打好饭,开着车去医院送饭,路过五金店时,想着家里的菜刀被母亲拿走了,去拿怕母亲担心,不拿做菜又不方便,于是进去买了把菜刀,顺手放在了手提袋里,出门后想到自己让父母担惊受怕,很是过意不去,就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安慰了老人一通,并告诉老人又买了把菜刀,但绝不会再做傻事了。
到医院照顾马吃完饭后,小崔正在床边给马削苹果,顾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顾一进门就和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时不时搂搂抱抱。彷佛边上根本就没有小崔这人。病房里的其他人和护士,都被这三个人的关系给惊呆了,此时的小崔满脸涨红,恨不能甩手而去,马这时还指使着小崔给顾让座,倒水,拿水果。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心,小崔强忍着听从马的指使。
顾看着小崔忍气吞声的样子,更是得意忘形,毫不忌讳有人旁观,居然也开始对小崔冷嘲热讽,「你多用点心,赶紧把她养好了,我们好去过日子。」
「我看着还是夫妻的份上,会照顾好她的,等她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小崔努力的维持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我让你来照顾她,也是可怜你,好好珍惜吧,这时你们最好在一起的机会了。」
「结婚这几年,我几乎将心都给了她,她还这样对我,将来她也会这样对你的。」
顾「呲」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老婆都守不住,整个一个窝囊废。」
旁边的人通过他们的对话,都明白了他们的关系,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连催顾离开。顾留下一句「明天再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此时小崔满脑子都是顾的那句话,「老婆都守不住,整个一个窝囊废。」,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更是让他头都不敢抬。
人多地方就是嘴杂,不一会的功夫,几乎整个病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不少其他病房的人,也纷纷跑到门口来看新奇。走廊里不是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马见此情景,干脆躺在床上装睡。而小崔一直站在床边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当他终于抬起头时,通红的双眼正好对上在门口好奇张望的两个护士的眼睛,别人眼中那好奇,同情,不屑,甚至鄙视的目光再次刺痛了他。护士转身跑开后,接着从护士站传来的讥笑声,以及旁人指指点点的动作,让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蹦断了,他从手提袋里摸出了菜刀,狠狠砍向了马的脖子子。。。
当马的人头滚落下地后,小崔手握菜刀站在病房中央,凶狠得瞪着每个人。大声喊道:「你们谁还敢笑我是窝囊废?」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有人想打电话报警,「谁也不准打电话,我自己来。。」
关于病房中所发生的事,和顾的一些事,是结案后,老魏专门来我办公室告诉我的,讲完经过后,老魏长叹一声,「我有点明白当时他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了,就像当年我们在新兵营时,教官没事就大骂我们一样,极度的羞辱,会激发出一个人潜藏的血性和兽性。你知道吗?根据现场目击者口供,和法医鉴定,当时小崔就砍了一刀,那是用了多大的力量,用一把小小的菜刀,一刀就砍下了一个人的头。。。」
老魏走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久久沉思,我想像着那一刀,我想我能理解,任何一个男人,不管他有多内向,多善良,多腼腆,他的内心里都有快意恩仇的血性,那一刀是带着对羞辱的愤慨,是带着与耻辱的决绝,更是带着对过去人生信念的否定。那一刀才会如此狠绝。
我知道那一刀他不是要报复谁,否则他会选择去砍顾,而不是砍向马。他只是迫切的要找回一点做人的尊严,以此来支撑自己不倒下。在用光了最后的血性后,他才发现找回一点尊严是不能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人生信念,所以他选择了死。
ps:张哥终于讲完了。
酒桌上沉寂了下来。张哥在沉淀情绪,而我在默默回味。
过了一会,韩军可能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最先回过神了,他看太沉闷了,率先开口,「好了,都过去的事了,不谈了,要我说,小崔还是冲动了,再有血性,也不能失去理智,要报复一个人,方法多得是,何苦把自己也搭上。」
张哥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了,他不是要报复谁,他只是。。。」
「好,好,好,哥哥,你说得对,咱们出来是为高兴,不说伤感的事了吧。」韩军连连认错。
「要不把你的那件伤心事拿出来说说,让我们乐呵乐呵,也让我兄弟开开眼,也好知道有理智的混蛋才是最可怕的。」
韩军低头想了一下,起身脱掉外套,又招呼服务员拿酒,拿杯子。
「好几年了,也没什么可难过的了,小陈看样子也不是外人,说说就说说吧,不过得喝点酒,先说好车不能开了,一会都打车回去。」
几杯酒下去后,韩军开始了讲述。
本来该写韩军的事了,却不知该怎么写了,他的事没有小崔那样惨烈,但要复杂的多,由于是当事人自己讲述,过程更为精彩,由于听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过了这么久,有好多细节忘了。我好好回忆一下,争取给大家讲述的精彩一些。
ps:还是用第一人称来讲述韩军的事。
刚才表哥说我是「有理智的混蛋」。其实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什么是「理智」。按字典上的解释就是:一个人用以认识、理解、思考和决断的能力。但在我这,我是分开理解的,「理」就是做人要讲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大多时候,可能只是我一个人道理,甚至是歪理。但不要紧,只要有理,那我做事的时候就会理直气壮。「智」就是做事要有智慧,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终上两条也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是个混蛋了吧?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性格,和我的家庭也有一定关系,我是70年出生的,父母都是搞技术出身的工程师,他们从小就教我做事要有条理,要有计划。遇事先分析,再去解决。为人要善良宽厚。
可惜我只学会了他们做事的方法,却没有学会他们做人的道理。也可以说我的人格有些偏执。
88年,我考入北京一所大学,第二年,也就是89年,因为参加了五六月份的政治风波,被学校劝退,不过好歹没有记入档案。
90年,我回母校高中插班复读,复读期间认识了我后来的妻子--梅。当时只是坐前后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最多的话题也就是她经常问我一些关于大学生活的话题。
同年我再次考入青岛一所大学,大学第二年,也就是92年寒假,春节给老师拜年时,我和梅邂逅,才知道她只考入了本地一所普通大专。
这次邂逅以后,我们开始书信来往,一年后,梅先毕业,通过父母疏通关系,她分配到一国企二级单位的劳资科,再转过一年,我也毕业,被定向分配回家乡,工作单位是同一国企的另一个二级单位,相隔很近,不过我是下基层先从技术员干起。
这一年我和梅也确定了恋爱关系。
经过几年相处,于98年我们举行了婚礼,99年我们有了女儿--爽爽。日子一直这么平淡的过到05年。有了家庭以后,我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了家里。因为我一直在想,这是我亲手建立起来的一个社会单位,是我今后余生相伴的地方,到老时回顾一生这就是我最骄傲的成果吧。
这期间,梅的工作没什么变动,我由于工作出色,入了党,而且组织科已多次找我谈话,计划把我向上调动。双方父母也都退休回家了,梅的弟弟上完大学后,在济南工作并成家。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哥98年辞职去经商了,他注册资金时需要50万,我父母拿出所有的积蓄凑了30万,要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并同我哥说明这些股份是将来留给我的。(没办法父母疼小儿子)。我哥凭着上学和上班
时处下的人际关系,几年的时间就把公司做大了,在我离婚时,公司资产已经上千万了。但股份的事我并没有告诉梅,当时我想从父母那拿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而且等将来真的继承的时候,也算是个惊喜吧,所以我也就没说。但就是这个决定,让我有了报复的资本。
我的,不应该说「我们」的好日子在05年四月走到了尽头。
那是个周三,下午快下班时,同事小吴因为买彩票中了几千块钱,非要拉着大家一起去吃饭唱歌庆祝一下。我问了一下地方,离我父母家挺近,于是就给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回父母家住,顺便看看女儿,(父母退休后,一直帮着带孩子,周末才接回家),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只有明天晚上才回得去,(国企双职工分房,以女方工作单位为主,所以我们家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步行只需五六分钟,离我的地方就远点了,骑摩托车要二十多分钟,所以中午我一般都不回家)。
晚上喝完酒以后,就感觉胃很不舒服,强忍着陪大家玩完以后,回到父母家我就一头趴在了床上,结果后半夜开始痛,我不愿惊动父母,咬牙忍到了天亮。
到了单位后,觉得更痛了,没办法只好请假,没想到的是,这次意外的中途会家,会是我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
当我捂着胃,艰难的挪到家门口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摸出钥匙开门。嗯。怎么转不动?反锁了?梅在家?
这时屋里传来梅的声音,「谁呀?」
「是我,开门。」我因为胃痛,很不耐烦。
「啊,你等一下,我正上厕所呢.」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正当我又要砸门时,门开了,梅一脸慌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上班了吗?」
「我胃痛请假了。你怎么没上班?反锁门干什么?」
「我回来拿点东西,可能习惯了,顺手就把门反锁了。要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已经买药吃了。你别管了,趴会就好。」
我来到卧室想躺下,结果发现床上被子还凌乱的摊开着,「怎么被子都不叠了?」
「哦,早上起晚了,你先去沙发,我把它收拾了,」
「算了,我正好趴一会儿,等我起来再说吧。」
胃痛让我顾不得想别的,一头趴在了床上,当我手伸到被子下时,我一愣,不对,被窝怎么会是热的?
正当我想搞明白时,窗外突然传来几声喝骂:「你是干什么的?你在上面干什么?」
接着先听到窗边「啊」的一声短叫,然后就是楼下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最后是一个人的叫痛呻吟声。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和窗户,(我家住二楼,由于是单位自建社区,治安条件好,就没装防盗窗)探出头往外看,只见楼下一楼院子里,躺在一个几乎光着上身的男人,正抱着一条腿在呻吟,嗯?没穿鞋,一楼种的花卉也被砸的一片狼藉,旁边还散落着几件衣服和鞋。再看院外,两三个带红箍的老头正往上看,见我探出头,就大声对我说:「刚才有个家伙,在你家窗户外,一只脚踩在窗台上,两个手吊在你家空调上,我们一喊就掉下去了,是小偷吗?」
我又低下头仔细看哪个家伙,嗯,认识,过年时我去梅单位拉年货时见过,他们去年新调来的一个科长,姓什么忘了。
我侧头看向挤在我身边向下张望的梅,此时梅也向我看来,只见她满脸苍白,眼神四处游移,我一下全明白了。
该死的胃更痛了,我已满头大汗,似乎连站都站不住了,我冲着楼下大喊一声:「报警。」
梅赶紧拉住我衣服,「别,求你别报警。」
胃痛已经让我不能思考了,我一头扎在床上,蜷成一团,用最后的力气说到:「滚出去,」
听着梅开门跑了出去,然后我似乎陷入了昏迷,迷糊间,我隐约听到外面很吵,有救护车的声音,过一阵有人喊我,然后又有人抬我,。。。
等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病房,单位的小吴和小杨陪在边上,见我醒来,小吴赶紧扶我起来,「对不起,韩哥,昨晚真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
「跟你没关系,是前几天我一直没休息好的事。你们怎么来了?我怎么在这?」
「是嫂子给我们打的电话,我们到你家时,你都不省人事了,把我们吓坏了,赶紧把你背卫生所来了.」
「背来的?」我一边问,一边四处看。
「是啊,还好不远,你找嫂子吧,嫂子说单位有急事,你打上针后,让我们陪着你就走了。」
我看看表,已经中午了。试试,胃虽然还痛,已能忍受了,再看吊瓶已经打完了,就起身下床,招呼小吴和小杨「走,吃饭去。」
「韩哥,不了,刚才我们倒着出去吃了,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质,我给你带的稀饭,你趁热吃吧,这还有开的药。」
我慢慢喝完稀饭,感觉好受多了,和医生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送我回家,他们把我送到家门口,就急匆匆上班去了。
我开门进屋,家里没人,客厅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我拿起来,「韩军,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先到朋友家住两天,我们都冷静一下。梅」
我在沙发上坐下,冷静,对我现在需要冷静,我已经遇上改变我人生的大事了,不能慌,我努力让自己不带任何情绪,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事情已经明了了,我遭遇了每个男人最不愿发生的事。
事情的前因是什么?不知道,需要去调查。
现在我知道了事情,该怎么办?两个选择,忍受?不忍受?嗯,不管什么原因我绝对不能忍受。这时我做人的原则。
好,不能忍受就只能离婚,要离婚需要处理好什么事?
应该有两方面吧,人和财物。
先想人这方面吧,奸夫那方面,等调查完在作决定。家人方面,梅的家人等她回来沟通完再说,自己家人要先做好安抚工作,女儿一定要想法留下。
财物方面呢,家里的经济权一直是我掌握,倒不担心。先弄清原因再看态度吧,
还有什么呢?对了,影响,这事已经闹大了,用不了两天,单位的人也会都知道了,我自认很要面子,我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继续上班吗?看来还要想出路了。正好这也是为将来收拾奸夫作准备,一旦动手就不能让自己有束缚,还好我可以去哥的公司。
那现在马上需要做什么?嗯,通知父母,留住女儿,放好钱财。
我睁开眼睛起身,先打电话给父亲,「爸,你现在马上去幼稚园把爽爽接回家,千万不要让梅接走她,原因一会我回家再说,」
又给单位打电话先请了三天假,然后打开柜子把存折,票据,证件收拾好,装进包里,起身出门,
关上门,我迈步往下走,下了三阶楼梯,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心中好像有东西在流失,似乎我有很重要的东西拉在家里,是什么呢?
呆呆的立了一会,转身回去,轻轻的打开门,从门厅开始,厨房,卫生间,孩子的卧室,我们的卧室,阳台,客厅。。。我在屋里慢慢的游荡着,目光四处扫瞄着,手在家俱上抚摸着。。。。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一点一滴安置下来的,这是我数年来的心血,这是我数年来精神的寄托,这是我数年来心灵港湾,这是我生活的全部,这是我想用一生守候的地方。。。。。我知道就要失去了。
当目光最后停留在墙上的全家照上时,我刻意压制的悲伤终于忍不住了,泪水浸湿了眼睛,我久久的凝视上面的三张笑脸,透过泪水笑容模糊而又清晰。。。。
再做一次选择吧,我默默的对自己说,
尊严还是感情? 放弃还是挽留?
要做出选择,那我就要扣心自问:我能迈过内心耻辱的这道坎吗?放弃尊严的幸福还是幸福吗?挽回的感情还能相濡以沫吗?今后相互间还有信任和真诚吗?。。。。。
我一遍遍问自己,可是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
看来我只有一个选择了。不能再犹豫了。也不会再犹豫了。
我握紧了拳头,生活既然给我开了玩笑,那我就让这个玩笑开得再大些吧,我会让参与的人都在这玩笑中体会人生的严酷。
我知道我性格中偏执的一面爆发了,但我不会去克制了。
这一次坚定的走了出去,我没有再回头,
外面阳光明媚,可我感觉不到,唯一能感到的是内心阴暗的凝聚。。。。
我来到父母家时,父亲已经把女儿接回来了,两位老人都是一脸焦急,看到我平静的走进家门,紧张的神色才略为放松。
看着老人关切的神情,我真不知该怎样开口,该怎样让他们接受事实。
把女儿领到小屋,让她自己在那画画。
回到客厅,老人都已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一脸探究,又不敢询问,只能定定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他们面前坐下。
「爸,妈,我要离婚了。」
「为什么?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混账事?」母亲开始质问我,父亲则紧紧的盯着我。
我低下头,用手捂着脸,缓缓把上午的事讲给了他们。
我讲完后,他们半天没说话,都是一脸的震惊,我知道他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在他们眼里,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很幸福,梅也是一个好媳妇。而且两家老人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关系也极好,在他们印象里,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家庭里。当初我哥去经商时,他们最担心的不是赔钱,而是怕我哥学坏,影响到家庭。没想到我哥家庭依然安稳,他们最放心的我却家变了。
好一会,母亲才小心翼翼的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梅不是这种人吧?」
我没有吱声,母亲推推了父亲,父亲摸出了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她父母知道了吗?」
我摇摇头,「不清楚,应该还不知道,我没去说。」
父亲又沉默的吸着烟,沉思一会,再次盯着我,「还又回头的可能吗?就算为了爽爽?」
我明白父亲是在问我的态度,我如果还有缓和的想法,他会马上去找梅,去找梅的父母,去帮儿子,帮孙女把家保住。
我同样以坚定的目光回视他,「不可能了,来前我反覆想清楚了。爽爽我一定会留下来的。」
父亲在我满是血丝的眼里看到了决绝,他彷佛一下抽走了精神,脸色一下灰败了,猛吸一口烟,然后剧烈的咳嗽。我赶紧起来给他拍背,母亲忙着去倒水。
他咳完后,喝了口水,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我低头站在边上,过了一会,他睁开眼,「小军,你还有病,先去躺一会,我这就打电话叫你哥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讨论。」
来到女儿的小屋,我抱着女儿亲了亲,然后倒在小床上,闻着女儿的奶香,带着身心的疲惫,我睡着了。
哥把我叫醒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饭桌上我看到嫂子和侄子也在。
饭后,侄子带着女儿去做游戏了,我们围坐在客厅。
当我把事情又复述一次后,母亲和嫂子开始劝我,父亲和哥喝着茶水思考。
嫂子看劝不动我,就去拉哥,让他也说两句。
哥看了看父亲,见父亲没有表示,才开口说话,:「都别劝了,我支持小军离婚。」
嫂子大怒,狠狠的盯着哥。哥冲她摆摆手,示意安静,然后接着说:「我不是因为小梅犯了错,不想给她机会才这么说得,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家里了,我才支持小军离婚的。」
「你怎么知道她心思不在家了?」嫂子反问。
「那我来问你,丈夫生病时,她先去管的谁?丈夫还在医院昏迷时,她在哪?到现在有个一个电话来问问丈夫的情况吗?到现在有个一个电话来问问女儿的情况吗?」
大家都沉默了,而我的心里却彷佛又被扎了两刀。
哥又问我,「小军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想法留下爽爽,报复,不能让他们好过,另外,没脸上班了,我想去你那。」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我支持你,没有人能在侮辱了我的家人后,还可以安然无恙的,也没有人可以把快乐建立在我们家人的痛苦上,公司也有你的一半,你想来就来吧。不是看你工作有前途,早把你拉来了。」哥愤愤着说,
「也好,小军,你不愿上班了,就去你哥那吧,也帮你哥分担一下。」嫂子见哥发话了,也随着说到。
母亲犹豫的说:「小兵,小军,你们在好好考虑考虑。」
哥挥挥手,「爸,妈,我和小军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我们有分寸,我们这代人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都早点休息吧,我们回去了,小军,明早来公司,我再和你具体商量。」
父母都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好,到此父母的安抚和退路问题,在哥的帮助下解决了。剩下就是该我去放手做了。
夜里,我哄着女儿睡觉,趴在床边,轻轻的抚着女儿的头,我的孩子,我的小公主啊!你知道爸爸的悲痛吗?将来我又要怎样才能补偿你的伤痛呢?
女儿静静的感受着我的抚摸。终于她小声的问我:「爸爸,今天大伯,伯母都来了,为什么妈妈不来?」
我无言,好吧,既然伤痛一定会来,那就用别的情感来冲淡伤痛,哪怕这是人伦的悲剧,这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可我为什么会觉得撕心裂肺,是因为我准备要剥夺女儿她纯真的孩子天性吗?
「今后妈妈不会来了。」
「为什么?是因为爽爽不乖吗?」
「不是,爽爽很乖,是因为妈妈和坏人一起做了伤害爸爸,还有爽爽的事情。」
「什么事情?是坏事吗?」
「是坏事,很坏很坏的事。坏到爸爸都不能原谅她。」
「那妈妈为什么要去做呢?她不知道不能做坏事吗?」
「她和坏人呆在一起,也变成了坏人,所以才会做坏事,如果我们再和妈妈在一起也会变成坏人的,爽爽想当坏人吗?」
「爽爽不要当坏人,爽爽要当好人。」
「那今后我们就不要和妈妈在一起。好吗?今后就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教你做个好人。」
「那爽爽想妈妈怎么办?」
「你把她当成大坏蛋,讨厌她,你就不会想她了。」
我在干什么?我在做什么?
我在剥夺女儿对母爱的向往。我在扼杀她的天性,我在教她厌弃自己的母亲。
我的泪水狂涌而出。
女儿看见我的眼泪,吓到也哭了起来。小手抹着我的眼泪,「爸爸不哭,爸爸不哭,妈妈伤害爸爸,妈妈是大坏蛋,爽爽不要妈妈了,爽爽不想妈妈了,爽爽只要爸爸.」
我把女儿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宝贝,爸爸永远爱你。你没了妈妈。爸爸会用双倍来爱你。」
「我也爱爸爸,我也要用两倍,不,好多好多倍的爱来给爸爸。」
「宝贝,谢谢你,以后就我们两个了,我们都要坚强,你会学着坚强吗?」
「爽爽要学坚强,爸爸教爽爽。」
「好,爸爸现在就教你,坚强就是心里再难受,哪怕还流着眼泪,可是脸上还是要有笑容。」说着,我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
女儿也学着笑。两张带泪的笑脸上,一张是迷茫,另一张是坚定。
「啊,好难看。」我用手咯吱她,女儿咯咯的笑声减轻了我今夜的痛。
女儿睡着了,我还在久久凝视她的小脸。
我的天使,也许你是我今后人生中唯一的阳光了,愿我在彻底疯狂前,你的存在能把我拉回来。
当我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母亲站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她幽幽的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示意我出去。我随母亲来到客厅,父亲已经回屋睡了,不知他今夜能否入眠,想到这,我又一阵伤痛。
母亲又看了我一会,才开口:「你在教爽爽恨,你在教爽爽恨她的母亲。」
「是的,当那个女人忘记做母亲责任做出背叛家庭的事时,她对爽爽的母爱就变成了对爽爽的伤害,而爽爽对她的爱和依赖就成为爽爽伤痛的源泉。我只能教爽爽用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我缓了口气接着说:「况且,每个人的成长中,除了要学会爱,感恩,坚强这些正面的东西以外,还一定要学会恨,嫉妒,妥协这些负面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成为适应社会的人,我也不想她这么早就去学,可是现在发生的事,逼着我必须现在就教会她,否则我就会失去她。」
母亲盯着我,「小军,你一定这样要去报复吗?你没觉得你太偏激了吗?」
我冷笑,「妈,我怎么偏激了?你们从小教我做人的原则,告诉我道德的底线,现在我坚持和维护这些理念,怎么就成了偏激了呢?难道我放弃做人的原则,和那些烂人一起同流合污,或者降低道德的底线,认同世间的丑恶,这样就不偏激了吗?」
「我没有让你这么去做,只是想说做人要有宽容之心。」
「我是党员,即不信佛,也不信耶稣,所以我没有慈悲宽容的心肠,更没有唾面自干的风度,我只是一个凡人,当不了圣人。因此,别人以善行对我,我用良知回报,如果别人用恶行对我,我同样以恶毒还之,想推我下深渊的人,我会抱着他的腿一起下,」
母亲深深的望着我,最后摇摇头走了。
我关了灯,靠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路灯,孤寂笼罩着我,这样一直到天亮。
出门前,我对父母一再交代,让他们把爽爽留在家里,先不要出门。
来到公司时,哥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了。
进门后,哥看我一脸憔悴,关切的问:「怎么了?一晚没睡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睡不着。」
「你这样不行,要想法调整过来,没有过不去的坎,要不我来处理吧?你在家陪好孩子就行了,这几年我安稳了,居然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我看他们是忘了狮子睡着了,也还是狮子,醒了一样会咬人。」。
哥当年是我们这里痞子的头,按他朋友的说法:在道上也是声明赫赫。可一结婚立马变成了一个居家好男人。
「哥,谢谢你,但不用了,该怎么办,我已经有方案了,我想按我的办法来办。毕竟从很大程度上来讲,是我个人的事,你帮我处理些事就行,我真办不好,再找你,行吗?」
哥想了想,「好吧,按你说的来吧,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是流着相同血的兄弟,我这永远是你的后盾。」
父母从小教育我们要相亲相爱,亲情的概念早已融入了我们的骨髓。
「知道了,哥,我真的谢谢你。今天来是有几个事想让你处理一下。」
「你说。」
「第一,我的事肯定要闹大,爸妈如果还在这里,肯定会闹心,也会难过,而且爽爽也会受影响。」
「那你有什么想法。」
「你想法安排他们出去旅游吧,实在不行让他们回老家去玩上一个月。」
「行,这事我安排,秦四(我哥的朋友)开旅游公司,交给他办就行,争取明天就让他们走。等事完了再回来。」
「另外,爽爽九月份该上学了,我想让她去外地上学。」
哥仔细想了想,「你嫂子的父母都在上海,我在那也有房子,让爸妈先带爽爽去,学校我找人解决,过两年公司把业务发展过去,你也过去。」
「这样也行,那这几天我去把辞职办了就过来。你看我能干什么?」
「先挂个副总的名,跟着我熟悉一下,再把业务交给你。」
「行,先说好,近期我没精力来上班,等事处理完再正是开始,对了,我的工资是多少?」
「公司有你的一半,理论上说,在不影响经营的情况下,你用多少都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正常收入关乎我的计划,我知道了好有所安排。你就当我是外人,在这个职位上应该有多少工资?」
「那先按月薪两万吧,年底再分红,不够用你随时说,」
「就这样吧,把你的车给我用用,我要去办点事。」
哥把钥匙扔给我,:「没休息好,开慢点。」
家里的事都有安排了,我该是去找前因的时候了。
开车来到梅工作单位的办公楼下,将车停好,我慢慢晃进大楼,正是上班时间,一派繁忙景象,我四处巡视着,最后来到大厅的「政务公开栏」前。
在上面我很快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哼,原来畜牲叫「王鹏」,职务?科长。年龄?64年,那就是41了。看来这只有这么多资讯了。
我走出大厅,在门口靠在一根柱子上抽着烟,过了一会,终于看见一个熟人。
「小侯。」我从一个刚从办公楼走出来的小伙子招呼。他是梅一个科室的同事,过年还来家里拜过年。
小侯转头一看是我,脸色变了变,四下看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韩哥,你怎么在这?」
「有时间吗?我想找你问点事。」
小侯又四下看了一下,「韩哥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车,「开车。」
「你先把车开到楼后去,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去找你。」小侯说完又转身进楼了。
我把车开到办公楼后边,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停下,在车里抽着烟。
十来分钟后,小侯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韩哥,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帮不了你什么忙。」看来他都知道了,也是这种事肯定传播的很快。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了解一些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韩哥,你想开点,这种事现在太普遍了,过不下去,离了就算了,别太冲动了,想想还有孩子了。再说嫂子和他今天都请假没来。」
「你就放心吧,我要是不冷静,现在早就带着刀冲上去了,我只是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拍拍小侯的肩膀,顺手递给他一根烟。
小侯接过烟,点着吸了几口,「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也早看不惯那个混蛋了,但你回头别说是我说的。」
「没问题,这种事我懂,毕竟你还要在这工作,」
「韩哥能理解就好,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昨天下午听说了这事,我就在想,到底还是出这种事了。」
「这么说你早就有所发觉?」
「也不是,就是平时看着他们有些不对劲,但毕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猜测,所以也不能四处宣扬。」
「有什么不对劲的?」
「去年老科长退休后,这个王鹏就从总公司调过来当了科长,当时有人传言说他是因为犯了作风问题,才下放到我们这来的,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整天色迷迷的,经常和女同志说些甜言蜜语,有时还动手动脚的,有一次他没事调戏隔壁社保科的吴英,被吴英臭骂了一顿。」
「那他怎么和小梅走到一块的?」
「不清楚,就知道从去年年底开始,先是王鹏总往嫂子办公室跑,两人总是有说有笑的,后来,他就老是把嫂子叫他办公室去,两人在屋里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那时下边就有人议论了,我和吴英还劝过嫂子,让嫂子和他保持距离。可嫂子说自己有分寸,让我们别瞎想。」
「那你过年到家里拜年时,怎么没给我提个省?」
「韩哥,过年前他们除了上班时,在一起呆的时间较长以外,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我也不能拿来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吧?」
「那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就是过完年后,两人经常上着班,就说有事都出去了,而且两人的表情都很不对劲。我知道就这么多。」
「好,谢谢你。」
「没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小侯走后,我又在车里抽了两根烟,哥就来电话了,「小军,爸妈去旅游的事我安排好了,先去海南,明天中午的飞机,你回去帮着收拾一下。」
回家的途中,我给在总公司上班的表哥打电话,电话通了后,一阵寒暄,我就直接了荡问他:「你认识一个叫王鹏的吗?」
「王鹏(朋)?带鸟的还是不带鸟的?」
我楞住了,「带什么鸟?」
表哥笑着解释,「我们这有两个人,一个叫王朋,朋友的朋,不带鸟,一个叫王鹏,大鹏鸟的鹏,带鸟,不过调走了。」
「就是调走的那个,你帮我调查一下他的资料,包括他的家人,越详细越好,」
「出什么事了吗?」
「别问了,我有用。」
「好吧,弄好了我通知你。」
下午,我到表哥那拿到了王鹏的资料。
深夜,我在台灯下,一边想着报复的计划,一边在纸上记录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得意的奸笑。突然母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军,注意调整自己的心态,你看你现在的形象,都像一个变态狂了。」
我回头看见了母亲眼里深深的担忧。
周六,我送走了父母和女儿,下午去找了我当律师的同学,问了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晚上写好「离婚协议书」。然后蒙头大睡。
周日醒来时已中午时分了,吃过饭,我知道我的心态和精神都已经准备好了,是该彻底去面对和解决这一段婚姻的时候了。
我打通了梅的电话,「我想我们该是面对面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晚上回自己家。我做好饭等你。」
「也好,军」
我立马扣了电话,都一个字都不想听,要说什么,那就当面说吧,我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
ps:到了最难写的一段了,关于韩军和梅的谈话,当时韩军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到现在有很多内容我已记不太清了,甚至忘了很多,要把不连贯的内容完整的表达出来,很有难度,我尽力去写好。
韩军之所以会把这段谈话讲到很详细,我在听完他后面的事以后才有所体会,他既是事前为自己要做的事找好理由,这符合他对「理智」的理解。也是事后在为自己找解脱。因为报复就是伤害,即伤害了他恨的人,无辜的人,更伤害了他爱的和爱他的人,还有他自己。
和韩军熟悉后,一次我问他报复完以后有什么感觉?他的回答是:痛快!就是「痛快」这个词,「痛」在「快」前面,「痛苦」排在「快感」前面。
下午我买好菜,回到自己的家,自己暂时的家。
先把自己的东西慢慢的收拾好,放进行李箱。才开始做饭,做菜。
五点半,我刚做好一桌饭菜,梅开门进来了,她虽然一脸面无表情,但还是能看出几分憔悴。
「先洗手吃饭吧。」我谈谈的说道。
吃饭过程中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
饭后收拾完东西,我们在客厅坐下。沉闷一阵后,我先开口。
「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
「我想我们到这个时候了,不管以后怎样,现在需要的是开诚布公的把事情摊开。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我来问,你来答吧。我有什么做的不好,或者不够的地方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对不起你。」
「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对我?对家庭?对生活?」
「是的,结婚后天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没有一点激情,平淡压抑的让人要发疯。这么多年下来我真的烦了。」
「你有这些苦闷,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跟你说有用吗?你能改变什么吗?」
「也许我不能改变什么,但最起码我可以是你宣泄苦闷的管道。我们可以试着改变一些生活方式,可以去尝试参加一些活动。」
「也许你说得对,是我没有去改变你的勇气。」
「那你就有伤害我的勇气?」
「我没想着要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了,你这么做的同时也在伤害我们的女儿。」
「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烦躁的站起来,拿出烟吸了好几口,才把情绪平息下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
「看你的了,我没意见。」
看着梅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
「看我的?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有看我的吗?你觉得跟我结婚生活没激情,不幸福,可以啊,那就离婚。只要你提出来,我绝不会死赖着你。
认识这么年,你不了解我吗?你要是觉得不能和我坚守一生,想放弃,我绝不会怨恨你一点,可你情愿去选择背叛和欺骗的方式,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况且,哪怕你找个像样的人去出轨,我心里也好受点,可你看看,你找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觉得这是在侮辱我吗?
上着班,你们就能跑回家来干这种事,别人会怎么说你?你就那么饥渴吗?你还知道廉耻吗?。。。」我忍不住大声咆哮着。
「韩军,你不用咄咄逼人。」梅似乎也被我的辱骂激怒了,「我刚才道歉,只是因为伤害了你,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自己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不是靠依附你而生存的,所以我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有自己的感情空间,更有去追求自己感情的权力。因此不要再我头上扣什么背叛的帽子。
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到太高,你觉得别人不如你,那是你个人的想法,我就没有觉得他那点不如你,最起码他让我很快乐。
我不知廉耻又怎么了,这是我个人的事,别人再说三道四,我不一样还是我自己。。。」
「你还有做人的道德底线吗?你还有家庭责任心吗?你对家人还有亲情吗?」我质问着她。
「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在外面就没有做过什么吗?搞好家庭,你出力尽责任了,我也出力尽责任了,经营不下去了,不会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说到亲情,那我问问你,你现在这么愤怒,到底是因为对我有亲情呢,还是因为你自己的尊严呢?」
「我不否认在外面我遇到过诱惑,但我的责任心让我始终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改过的可能。
我也不否认现在发火有尊严受损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即将丧失亲情的愤怒。
我作为男人,在情感上可能不善于表达,但我对你和女儿的所作所为,你感受不到吗?」
「你不能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别人,我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道德观,价值观,有自己的人生信念。」
「你的道德观,价值观是错误的,难道社会公认的伦理道德,家庭责任,婚姻观念,就不能约束你的行为吗?」
「没错,我是一个感性的女人,道德,责任,婚姻这些限制不了我的思想,只有让我心动的感情才能左右我的情感和行为。」
我们的争吵在升级,她有她的感情理论,我有我的做人原则,我第一次领会的梅的尖牙利齿,她在没有一点心虚悔改的意思。
也许这正是我想要的。
ps可算把这段写完了,可看看还是没能把他们思想观念上的冲突表达出来,唉,能力有限,大家对付着看吧,
后面就是叙事了,应该可以写得快些了。
深夜,我已经没了争论兴趣,就算辩论赢了,又能怎样?
她不知道自己错了吗?不,她知道,只要是个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人,都知道这是错的。
她之所以和我争论,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辩解,而我陪她争论,也不过是在为今后的行动找理由,建立心理防线,该结束了。
我制止了争论,「不要再说了,既然我们的思想观念截然相反,那再生活在一起就是痛苦,现在还是说一下怎么分开吧,这样我也好开始做我的事。」
「我说了,你说了算。随你便。」
「好,那你先看看这个吧。」我把我写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然后我靠在沙发,慢慢的抽着烟,静静的等着她震惊的表情。
因为协议中最主要的两条:一,爽爽的抚养及监护权归我,梅只有随时探视的权力,而且不用付抚养费。
二,家里的所有财产,包括房子,存款,有价证券等,全部归梅所有。
换句话说就是我带女儿净身出户。
(ps:「什么?你净身出户?你疯了?」我第一次听韩军讲述协定内容时,忍不住这样问他。
「我没疯,这就是我报复的开始,对于我来讲,梅只是在感情上背叛了我,在经济上她没有背叛我。所以经济上我给她双倍的补偿,这样感情上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加倍报复她。
对她来说,做出这种事,她能没有内疚吗?如果让她净身出户,肯定会减轻她的内疚,因此我绝不能让她心里好受了,而且还要让她加倍难受。
况且,你想想,如果你作为旁观者发现,一个出轨了的女人在离婚时居然得到了全部财产,你会怎么想这个女人?你又会怎么看这件事?是不是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人太无耻了,犯了错还要用手段霸占家产,当然她可能会解释,这是我主动给她的,可是只要我不澄清,谁会信她,反而会更加鄙视她,这样一来,在别人,特别是将来女儿眼里她就是标准的坏女人了,一辈子别想翻身了,另外,在协议里我还设了别的陷阱,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分离她和女儿的感情,哈,哈」韩军得意的笑着,我则心里泛着凉气。)
果然,梅看完协议后一脸震惊。「为什么?」
「第一,我不想自己的女儿跟着你学成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我必须要女儿的抚养权,抚养女儿也不用你不知道怎来的脏钱。
第二,我有洁癖,除了女儿,所有和你共同拥有过的东西,我都觉得肮脏,都留给你,你愿怎么处理随你。」我谈谈的回答她。
「好,我要,将来等女儿大了,我都还给她。」梅被我说的满脸通红,最后咬牙说道。
「不用,将来我会把女儿也培养得有洁癖,你别拿这些脏东西来恶心我们。」
「女儿懂事后会体谅我的。」
「行,只要你有这个信心,没意见就签字吧。」
签好字后,我收好我的那一份,把存折,证券等财物放在梅面前,「你清点一下,明天周一,上午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别忘了拿证件。」然后从垫子下拿出录音笔,起身从卧室拖出行李箱,迈步往外走。
走到门边,穿好鞋,从钥匙串上摘下属于这个屋子的钥匙放在鞋架上。
手放到把手上,又放了下来,转过身来,对仍在沙发上呆坐着的梅最后说到:「我觉得两个人既然结成夫妇,那么从这刻起两个人就要担负起对这份婚姻的责任。以双方没有感情为借口搞外遇其实是在亵渎这份责任。
我更觉得两个人在结婚的时候激情就已经消亡了,维系整个家庭的基础应该是责任而不是激情!以激情为借口放弃责任就是背叛。
而我对于背叛绝不会宽容,也不会放过亵渎我情感的人,所以今后我们之间不再是亲人,也不是陌生人,只能是仇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开门大步离去。
第二天,我和梅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过程中我们都很平静。只是默默的填表,签字。我是在努力克制情绪,她?我不知道。。。
走出大门后,我对梅说道:「户口本我先拿着,过几天我把我和爽爽的迁走后,就给你送去。」
「不着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爽爽?」
「随时,不过现在她在海南,你想见就去吧,我可以告诉你位址,不过要快点去,晚了的话,可能又去别的地方了。」
「她为什么会到海南去?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不能限制孩子的爷爷奶奶带孩子去旅游吧?跟你说?当时谁知道你在哪冷静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玩到九月份,就直接去上海上学了。」
「协议上写得有,我有随时探视孩子的权力。」
「我不否认,你随时可以去,我不会限制,只要你不觉得累。」
「我不同意爽爽去上海上学。」
「对不起,协议上也写得有,我有让孩子得到更好教育的义务和权力。你不会认为上海比这的教育品质差吧?」
「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孩子见我。」
「你说对了,你配当母亲吗?」
「你混蛋。」梅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我摸了摸脸,「我虽然已经把你当仇人了,但我的原则是不打女人,所以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我会用别的方式还给你,我劝你别再增加我的仇恨值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梅在身后大骂:「韩军,你不是人。」
我站住,回过头来,盯着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虽然记仇,小心眼,但我懂廉耻,知责任,所以我还是个人。而你却不是,像你这样背着丈夫女儿,和有妇之夫利用上班时间到家里偷情苟合的婊子,配叫人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梅捂着脸落荒而逃。
我开车来到梅的单位,直接来到二楼王鹏的办公室,抬脚踹门而进,嗯,人在屋里。
王鹏看进来是我,脸色马上变得苍白,赶紧起身,「是小韩吧,快坐,快坐,我正想这几天去找你谈谈呢。」
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顺道把两只脚放到办公桌上,人就斜倚在椅子中看着他。
他赶忙去把门关上,又找杯子倒水。腿有点瘸,看来是那天摔的。
「别忙了,我找你为什么,你也明白,我和梅已经离婚了。」说着我把离婚证扔到桌子上。
他过来拿起来看看,双手递给我。「唉,怎么会这样呢?我真没想到,都怨我,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办。」
我不说话,用眼睛打量着他,他更加紧张心虚。
「要不你说个数,我尽量满足你。」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你说,你说。」
我起身来到窗户边上,指着外面的广场,「这件破事都传遍了吧,你让我蒙受了作为男人最大的耻辱,那你必须给我找回来,看见那根旗杆了吗?就在那,在我面前给我跪半个小时。」
王鹏脸色大变,「小韩你在开玩笑吧,这不可能,」
「我不是和你商量,是要求你,从现在起,我在旗杆边上等你五分钟。你不来,将来求我,我也不一定来了。」说完,我看看表,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边时,他在后边叫道:「你不能拿我怎么的,你没有证据。」
我转身冷冷的盯着他,「你我之间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我不需要证据,也不会去找什么证据,我对你只要有下手的理由就够了,而你对我,就要赌一下我有没有让你屈服的手段。」
走出王鹏办公室,正看到隔壁办公室门口向这张望的小侯,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楼后,路过时小声说:「下班。」,小侯轻轻点点头。
来到旗杆下,我站在旁边,慢慢悠悠的抽着烟,时不时抬头看看王鹏的办公室,烟抽完,人还是没来,很好,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那帐就慢慢算吧。看最后谁后悔?
我把车开到楼后,停在上次的地方,没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
小侯一上车就兴奋的问我:「刚才你把那孙子怎么了?下班时我看他脸上都快没人颜色了。」
「没把他怎么的,就是告诉他,我离婚了,正式通知他准备开始收拾他了。」
「好,你想怎么收拾他?这个混蛋太不是个东西了。」
「走,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我和小侯找了一个偏僻的饭店坐下,上菜后,我对小侯说:「要怎么收拾他?我早就计划好了,你毕竟还在他手底下,就别参合了,我找你就想你帮我两个小忙。」
「那你说。」
「我虽然跟梅离婚了,但毕竟夫妻一场,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帮我看着点,有什么不对劲的,就通知我一下。」
「放心,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会多注意的。」
「还有就是,你们单位如果有什么大的活动,特别像上面来检查团什么的,提前通知我一下。」
「韩哥,你这是要。」
「别管了,到时候你等着看戏就行了。」
我们边吃边聊,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交换了电话号码,小侯打车走了。我奔自己单位去。
一进单位的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唉,看来辞职是对的,否则天天这样,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找到领导交上辞职信,虽然领导一再挽留,但我没有动摇,领导无奈只好同意,签字后,让我等通知来办手续。
看看时间还早,那就再去面对一下两个不愿伤害,却不得不伤害的人吧。
开车来到梅的父母家,在楼下我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梅的父母都是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为人正直,结婚后对我很不错,对爽爽更是疼爱有加。如果不是非得这样,我实在不想让他们成为我报复的工具,不想他们为此痛苦。
给自己打足了气,才上楼敲门。开门的是梅的母亲,她一见是我,连忙把我往屋里引,「小军来了,怎么星期天也没带爽爽来玩,我和你爸正说要找时间去看看。」
进到屋里,看见梅的父亲也在,正在看着报纸,见我就放下报纸招呼我坐下,让老伴去泡茶,我赶紧制止。「爸,妈,别忙了,我来主要是有件事情通知你们。我想我这是最后一次来看您们二老了,也是最后一次叫你们爸妈了。」
老人听后都愣住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我,「小军出什么事了吗?是和小梅打仗了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下,告诉我们,我们来教育她,但别把家毁了,爽爽还这么小,。。。」
我看着老人焦急的神色,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心肠说:「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办完手续了,具体原因你们问梅吧,不过你们可以先听听这个。」我把录音笔递给了梅的父亲。
老人接过去后,没有说话,还在消化刚听到的消息。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告辞往外走。
「啊,小军这是什么?」
「是梅不愿跟我过的原因,你们来评判一下对错,我一直搞不清到底是谁教会了她这些理论的。」。。。。。
当天夜里,我接到了梅母亲的电话,电话一通,就听到老人哭泣的声音,「小军,对不起,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刚才我们把小梅叫回来都问明白了,她爸爸用棍子把她打走了,我去拉,她爸把我也打了,(电话里传来老头的咆哮声:「我没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我丢不起这个人,我明天就去登报脱离关系。老太婆,我告诉你,你要敢再管她,我马上从楼上跳下去。」)唉,我们一辈子都在做教育工作,没想到却没把自己女儿教育好,小军,你跟我说句实话,真的不能原谅小梅一次吗?」
我拿着电话没吭声,无话可说。
「小军,只要你说声原谅,我保证把她教育好,让她今后好好过日子。算我求你了。」
我叹了口气,「妈,你让我怎么原谅她?她还有能让我原谅的地方吗?」
这次换成她无话可说。
「阿姨,哦,对不起,我该换称呼了。这事还不算完,我不会放过那个男的,找他算账的时候,可能会影响到梅,也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我在这提前说一声,抱歉了。」
扣下电话,我再次呆坐在沙发上,孤寂,烦闷一起涌上心头。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开着车来到「人力市场」。
我放慢车速,扫视着路边等活的人群,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嗯,这个有点意思。我看到一个坐在路边拿着「壮工」牌子的壮汉。
停下车,摇下窗户,我从他招招手,他连忙起身跑过来,「老板,有活干,我有的是力气,保证一个顶两。」
我坐在车里上下打量着他,大概二十七八,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寸头,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如果不是在媚笑,肯定是一脸凶神恶煞。好,外形还不错。
我扔给他一根烟,自己又拿出一根叼在嘴里,他赶忙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上,行,会来事。
「你身高多少?」
「一米九。」
「姓什么?」
「鲁,咱们山东简称的鲁。」
「哪里的人?」
「梁山。」
「这么说是鲁智深的后人了。」
「您说笑了,那位是和尚,没造过后人。攀不上这亲戚。」
几句话下来,可以看出是个机灵的人,就他了。
我哈哈大笑,「吃早饭了吗?没吃就上车,照顾地方边吃边谈。」
「先谢了,正饿着呢?不过先说好,我饭量大,到时别心疼。」
在早餐店里,我先吃完,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鲁波(上车后问的名字)吃完。
「老板,你先说事吧,我边吃边听。」
「鲁波,你进过拘留所吗?」
「进过,上次城管来收我的东西,我打翻了两个,结果被关了五天,那里面除了不让出去,吃不饱,还真有没什么。」
「那就好,我先跟你说明白了,我找你干的事,虽然简单,也不犯罪,但多少有些不合法,不过抓住也就最多拘留几天,嗯,拘留期间我可以给你按天算钱。你考虑一下干不干?」
这时,鲁波也吃完了,点上我递给的烟,吸了两口,「要方便的话,老板,您再具体说说。」
「简单的说吧,我跟一个人有仇,我想找人吓唬吓唬他和他的家人,外加用喇叭骚扰骚扰他。」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怎么样?杀人你敢吗?」
「价钱合适,也有的谈。」
「没必要,这种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代价最小,他也最难受的办法,我会像跗骨之蛆一样,让他和他的家人工作生活都不得安生。」
「可以的话,能问一下,您和他有什么仇?」
我冷冷的看着他,「他睡了我老婆。」
「靠,那您老还在这坐得这么稳当,您得跟我祖上的兄弟–武松学啊,找把刀,直接去砍了奸夫淫妇。您要下不了手,就跟我谈谈价钱,合适的话,我保证给你做利索了。」
「滚,你干不干吧。」
「干,不过先说价钱,另外说好啊,这事不能按壮工开支,得按技工开支,还得一次一结。」
「去一次,一个小时五十,不足一个小时按一个小时算,如果进去了,一天一百,另外,路费,服装,道具,也算我的,碰饭点的话,管饭,一荤一素标准。」
「成交。老板是实在人。」
「还有,这事你一个人不行,你上午再到市场转,按你的形象再物色两个人,待遇跟你一样,中午带到步行街街口等我。」
「按我的形象?您的意思是要找忠厚老实型的?」
「你还要脸不?是不当坏人都可惜了,走在路上,员警都要多盯两眼的那种,对了,最好还能像你一样没脸没皮。」
「老板留点面子行不,不过,不用找了,我还有两个同村的,长得比我还不招人待见,平时都不敢出来找活,怕把人吓跑了,都是我出来找好活,再打电话叫他们。」
「这正好,中午把人带去,我先去办点事,把你号码给我,我好联系你。」
和鲁波分手后,我先按照表哥给的资料,找到王鹏的家,在他家楼下转了两圈,然后,又来到王鹏女儿上学的中学,这是我们国企的子弟学校。我表哥的孩子在这上学,
我打着找表哥孩子的名义混进了学校,正上着课,我通过老师把表哥孩子叫了出来。
「小珂,认识王燕吗?」
「我们都是初二一个年级的,认识啊。」
「好,一会下课后,给我指指。」
下课后,我见到了王鹏的女儿,我盯着她,牢牢的记住了她的样子,接着嘱咐小珂保密,然后离开。
中午,我来到步行街找到鲁波。一看他领来的两人,我都惊着了,真的是演土匪都不用化妆,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伤疤,我们在大街上一站,周围十来米,自动就隔绝了行人。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带着他们三个来到服装店,一进门售货的小姑娘都快吓哭了,老板硬着头皮招呼我们。我拍拍老板,「别怕,我们就是来买衣服。你看怎么凶残。就怎么给他们打扮吧。」
老板哭丧着脸。「伙计,你准备干啥?给人民群众留条活路吧!」
买完衣服,我又带他们买了墨镜,剃了头,路过纹身店时,我还买了一堆纹身贴,让他们挽起袖子贴在胳膊上。。。。
总之,最后的效果就是三个煞神所过之处,生人回避。
傍晚时,我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学校。把车停在校门不远处等着,过了一会学生开始放学。
「看见那个女孩了吗?就是她,你板着脸过去,问她是不是叫王燕,她爸爸是不是叫王鹏,然后转身走,接着你们三个就二十米内跟着她,一直跟到家,她上楼后,你们就在楼下转十分钟再走。记住如果有人敢过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就摘了墨镜盯着他,什么也别说,」我对他们中长相最凶的刀疤脸说道。
三人下车直奔王燕而去,最终的结果是,王燕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家,而三尊煞神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凌晨一点,正是夜深人静,鲁波和刀疤拿着扩音喇叭,分别来到王鹏家和王鹏父母家楼下,
「王鹏,起床了,要债的来了。」
「谁是王鹏的爸妈,生了他这个杂碎,为什么不教育好。」
等全楼住户的灯光都亮起来时,两人撒腿就跑。。。。
而我则躺在床上,心里不停盘算着:今天买东西花了三千二,不过可以算一次性投资,
付劳务费三百,有点高了,看来不能天天如此,隔一天一次呢,还是高点,嗯,先连着三天,看效果,再做安排,争取把这方面费用控制在每月一千五,多留点钱还有别的计划安排。。。。
接下来两天,我一边着手做着别的计划的准备。一边安排鲁波他们继续吓唬和骚扰。
但让我奇怪的是王鹏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应该打电话来质问我才对呀?否则,我怎么往下进行呢?难道我看错他了?他是个这么有城府的人吗?
夜里,我坐在桌子前,默默的想着。
唉,这叫什么事,我原来多正直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整夜的不睡觉,就为算计人。。
对了,一是这个王八蛋得罪的人太多,二是,他从梅那得到的资讯,觉得我不会用这种卑劣的办法对付他,况且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动手,所以没想到是我。看来我得让他明白一下。
我打电话给鲁波,「明早,穿好行头,等着我。」
早上我先接上鲁波他们,又到玩具商店买了三把玩具刀,用报纸包好,让他们拿在手里。让人一看就是黑社会准备砍人的样子。
九点多,我们来到办公楼前,我一边和鲁波他们说着话,一边装模做样的对王鹏的办公室指指点点。很快我们就被周围人注视了。
一会小侯的电话打了进来,「韩哥,你不会今天要上来砍他吧?」
「没事,今天心情好,就来吓唬吓唬他。」
「哈哈,你把他吓坏了,刚才拉着梅姐躲到保卫科去了。」
又过了一会,王鹏把电话打了过来,「韩军,是你吗?你想干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来看看你,要不你下来,咱们见面聊聊。」
「你别乱来,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我什么也没干,员警还不许我在这站站吗?」
「对了,跟踪我女儿,半夜到我家和我父母家骚扰的是不是也是你?」
「你猜呢?」
「你有事冲我来,他们跟这事没关系,是无辜的。」
「无辜的?我女儿是不是无辜的?我父母不是无辜的?凭什么我的亲人痛苦了。你的亲人就该没事?他们只要是跟你这个王八蛋有关系,就不存在无辜一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早说过,你下来,在我面前跪半个小时。」
「不可能。」
「那好,我们接着玩,我告诉你,这才刚开始,以前我的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家庭。我的收入全部用在家庭。你毁了我的家庭,我也辞了工作,那我就用所有的时间,所有的收入来对付你,不死不休,对你来说最不幸的是现在我的收入翻了好几倍,我有更充足的财力来陪你玩了。」
「你不要逼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我也会拚命的。」
「对,我现在就是在逼你,逼你来和我拚命,如果不是怕背上杀人犯的名声,对女儿将来不好,我早就去杀了你全家。现在你来和我拚命正好,最好带着刀来,我杀了你,是正当防卫,你弄死我,是蓄意杀人,我就是死,也要毁了你的后半生。我就在这等着你,你赶紧下来呀,你名字你带着鸟,作为男人也应该带着鸟吧,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别激动,要不我上去见你?」
「你别上来,我不会见你的。」
「唉,太不友好了,算了,哪天心情好去你家找你玩好了。」
扣了电话,我带着人扬长而去。
和鲁波分手时,我吩咐他们先停下骚扰行动,别被人蹲点给抓个正着。又和他们约定好了,以每个月四百块钱的价格,让他们每天去一个人,在学校和王鹏家附近溜跶一圈。
晚饭后,梅打来电话,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今天和王鹏通话时,我就在边上,韩军,我没想到你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了。」梅的语气居然还是理直气壮。
「你说错了,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呵呵,听到你这句话,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我,你当初之所以和我结婚,并不是对我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你在需要结婚时,我正好是个合适的结婚物件,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选择婚姻时不懂爱情,可是你自己的错误选择,为什么要我和我的亲人来承担后果呢?」
梅在那头沉默了。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问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们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我也可以告诉你,你们在干那种事时,觉得人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们,世间的伦理风俗管不了你们,社会的舆论伤不到你们,况且社会风气也如此,所以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可以肆无忌惮。
但你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触犯到了我的原则和底线,既然法律,风俗,舆论这些都拿你们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制裁你们,让你们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公理正义和报应。」
「别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你的做法就是合法的,正义的吗?」
「这无所谓,只要目的是正义的就行。」
「你别太过分了,大不了我离开这里。」
「随便,这事你不用跟我商量。」我果断的扣了电话。
离开?你舍得吗?当初我把家产都留给你,就是为了绊住你,让你不能一走了之,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受罚。我就不信,到手的东西你还舍得放弃?
我看看日历,明天周末了,通过这几天的施压,和今天的摊牌,王鹏应该顶不住了吧。该回家和家人坦白了,不过按他的为人,肯定会把责任推给梅,会说是梅看上了他的地位,主动勾引他。
根据我的了解,王鹏的老婆和母亲都不是善茬,她们在知道了这些天所受的骚扰和担惊害怕,完全是因为王鹏和梅苟合的原因后,一定是有多大的委屈就有多大的怒火,估计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明后两天该有好戏看了。
我的做法给她们加足了仇恨值,现在该她们去干那些,我不能干,不屑干,不好意思干,但绝对想干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周末那两天,王鹏的老婆和母亲,带着娘家人大闹了梅的家,和梅的父母家。
周一上午,我更是接到小侯的消息,他告诉我,那天先是王鹏满脸是伤的来上班,后是单位正在开周会,王鹏老婆就带人冲了上去,对王鹏和梅连打带骂闹腾了一个上午。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们已经势如水火了,今后只要时不时让鲁波去给她们施加点压力,她们就会把受到的恐吓转化成愤怒,然后大闹不止,这样他们都别指望安生了。
既然生活上已经搅乱了他们,那下一步该是在工作上下手了。
往后两周,我一边等待机会,一边跟着哥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同时也时不时安排鲁波去行动一下,每次的后果就是王鹏的老婆歇斯底里的大闹一场,想想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估计要不是因为女儿早离了。
在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是梅的父母在王鹏老婆上门大闹后,觉得无颜面对熟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梅的弟弟所在的济南,据说今生不再回来了。这是梅的弟弟打电话告诉我的。电话的最后,他还告诉我老人们很想念爽爽,希望我有时间能带爽爽去看望一下他们。我没有答覆,只是说近期很忙,有时间再说。
第二件事,王鹏报了警,说我跟踪恐吓并骚扰他的家人,派出所通知我去处理。
我在派出所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给员警讲了事情的原因,最后告诉员警,怎么处理随他们,罚款,拘留都行,但只要出去了,我还会接着来。弄得员警也没脾气了,只能劝我要冷静处理,千万别做出过激的事。
事后我隔三差五主动往派出所跑,打着汇报情况的幌子接近员警,没事下班就拉他们去吃饭,一来二去,我和派出所上上下下都成了朋友,一次,鲁波骚扰完后,王鹏又跑来报案,一进门,看见我坐在办公桌上和员警正有说有笑的,当时脸都绿了。
还有一件就是,往王鹏一看员警拿我没办法,就找了几个据说是混社会的来找我谈判。
那天中午,我正准备去吃饭,突然接到一个不熟的电话,我接起来。
「你是韩军吗?」
「我是,你那位?」
「朋友都叫我薛三,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我不认识你,咱们有什么可聊的吗?」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最好还是来一趟,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你这是在威胁我?」
「就当是吧。来不来吧?」
「好,你说地方吧.」
来到约定的饭店,一进门就被人引进了包间,我进了包间一看,桌上坐了四五个人,都拿着脸看着我,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双手抱胸,也冷冷的看着他们。
最后为首的人看我没有害怕的意思,开口道:「韩军?是吧。」
「是我,你就是薛三吧,找我什么事?」
「呵,挺横啊。」
「我不记得欠你钱,有必要低三下四吗?」
「行,有胆量,那我就明说了,王鹏你认识吧?他是不是得罪你了?现在他托我们来找你说和一下,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把事揭过去,当然,也会给你些补偿的。」
我听完哈哈笑了两声,盯着薛三,「我喊你一声三哥吧,三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世上什么仇是最大的?」
「你说呢?」
「杀父夺妻,不共戴天,你来给我们说和,那你知道我和王鹏有什么仇吗?」
薛三先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人,又看向我,没说话,
「你是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那个王八蛋给我带了绿帽子,换成你,你能放过他吗?我给你面子,我还有面子吗?早让那个王八蛋弄没了,我和他现在是不死不休,谁挡我,谁就是我的死敌,我不怕和任何人拚命,就是铁人来挡我,我拼掉满嘴的牙,也要在他身上留几个牙印。」
薛三坐不住了,再次用眼神狠狠的盯向刚才那个人,那个人满头出汗,赶紧低头说道:「三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当时他就是说是工作上的矛盾。我才答应找你的。。」
薛三制止了他,然后对我说道:「对不起,兄弟,这个事我冒失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在这我给你赔罪。你放心,这事我不会插手的。」
我也顺台阶下,「没事。三哥,不知者不罪。」’
薛三回头嘱咐那个人,「回去,把钱退了,告诉他别拿这种事来恶心我们。」
最后,薛三起身伸手,「兄弟,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胆识的人,不嫌弃的话,以后交个朋友。」
我也起身和他握住手,「没问题,下会我叫上我哥,咱们一起坐坐。」
「你哥?」
「西城韩兵。」
「韩兵?”西城一片云”韩兵?韩军,韩兵,你们是亲兄弟?我靠,胖子,钱别退了,问问那个王八蛋,是不是想害人?说不清楚弄死他。」薛三大惊失色。。。
据薛三后来讲,不但没退王鹏的五千块钱(当是讲好一万,先给了一半)。反而又敲诈了他一万。
时间进入五月,五一放假期间,我飞去海南陪女儿玩了几天,回来后就接到小侯的消息,他告诉我,五月份是「安全生产月」,五天后,部里有个检查团要来单位检查工作。
我得到消息后,知道我等的机会来了,一方面我让鲁波加大了骚扰力度,一方面我开始紧张的做着准备工作,跑医院,借车子,借设备,察看地形,改装设备,作实验。。。
忙忙活活三四天,总算万事俱备。
到了那一天,我赶着一上班就来到办公楼下,坐在车里等着,等到了九点半左右,看着领导们把检查团迎接进去后,我下车给王鹏打电话。
「我在楼下,你下来一趟。」
「你又要干什么?」
「这次真没事,就是想找你谈谈,你要是想在领导面前出丑,我上去也行。」
「你别乱来,你到底想怎样?」
「都说了,就是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主要还是想把事解决了,你放心,今天我很冷静,保证不会把你怎么的。」
「你不是还要逼我下跪吧?」
「不是,就是谈事,算了,还是我上去吧。」
「你等等,我这就下去。」
一会王鹏走了出来,先四下探望了一圈,看真的是就我一个人,而且也不像来闹事的样子,才慢慢靠了过来。
我递给他一根烟,我们站在车边抽着,他边抽边紧张的看着我,我也不说话,好一会他小心翼翼的问我,「那个,小韩,你今天来。。。。」
我瞟了瞟他,「老王,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唉,我现在都后悔死了,你也知道了,家里,单位,都没有一点清净,你就放过我吧。如果不是实在拉不下脸,我现在就去给你下跪了。」
「去你妈的吧,你还有脸说,你看老子呢?老子我现在还有点人样吗?」我一边指着自己的脸,一边大声骂道,此时的我,五六天没刮胡子,眼睛由于昨晚故意熬夜,布满了血丝,头发也让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总的看上去很憔悴。
「别生起气,千万别生起气,都是我的错,你说怎么办都行。」王鹏看我情绪又激动了,赶紧作揖,求我小声点,同时四下观望,怕有人注意我们。
我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这不方便,你找个地方,咱们坐下商量商量,看这事怎么解决吧,省得大家都难受。」
上车后,王鹏领路,我们来到了一个茶楼,我下车时测算了一下,嗯,和办公楼隔着两条街,那边声音传不过来,直线距离大约七八百米,也合适,就这了。
我们上了二楼一个单间,王鹏讨好地要了一壶好茶,我们面对面坐下。
「那个,小韩啊,你看咱们也心平气和的坐在这了,就想着好好把事解决了吧,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觉得呢,还是用钱解决最好。」
我很没精神的看了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跟你和解了吗?」
「估计你也是过得不好,刚出事时也是冲动了,现在气消了,也想开了。就跟你说道似的,闹成这样,大家都难受。你说是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等一下,我想起点事,先打个电话,妈的,让你搞得人都健忘了。」
我拿起电话,在他狐疑的目光下,当着他的面拨了一个号,
「喂,是我,你们那边装好车了吗?好了,都没问题吧,行,我还有点事,忙完就去验收,别搞砸了,否则我扣你的钱,。。。」
我扣下电话,顺手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冲王鹏点点头,「你接着说。」
王鹏盯着电话看了一下,见的确挂掉了,才开口:「要不你先说说。」
「操你妈,你以为老子真的想这么就放过你吗?我本来的想法是,这辈子说什么也要折腾死你,不过算你走运,我现在只能放过你了。」
「啊,为什么呢?」
「看看这个吧。」我说着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本病历,扔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翻开看了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得神经病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出了这种破事,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想着怎么折腾你,最关健是一想着家没了,心里就难受,我本身性格就偏执,你说精神能不出问题吗?前天我们家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逼着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才知道严重了。」
「那大夫怎么说的。」
我拿过病历,指着上面的记录说,「这不,大夫说了,我再这么下去,肯定会精神分裂。并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到时要么自杀,要么杀人。」
说着我目光凶狠的盯着他。盯得他心虚的低下了头。
「啊,那还有的治吗?」
「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我根本就不想治,到时候,杀了你们再自杀正好。」
「别,别,别,为了孩子,你千万要想开。」
我又气哼哼的喝着茶水,不说话了。
王鹏赶紧凑上来给我倒水,「小韩,病你还是的治的,不能为了这点事,把人生给毁了。你说吧,治病需要多少费用,我都包了。」
「其实,最简单的治病办法,就是你和那个贱货一起去死,只要你们死了,我的病马上就好,」
「啊,小韩千万别说气话,我也看出你没那个意思。’」
「好吧,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第一补偿的事肯定少不了,这个先放放再说。今天我找你主要还是关于我治病的事。」说着我又指着病历上的记录让他看。「你看这,大夫说了,我这个病光靠吃药不行,关键是要解开心结,而且别人没用,只能你和那个贱货才行,所以我才来找你们,现在先找你,回头还得去找那个贱货。」
「没问题,要我怎么做?只要能治好你,怎么都行,就当我赎罪了。」
「你再看这,大夫说了,经过催眠治疗,发现我心结之所以解不开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我性格偏执,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好钻牛角尖,自己通过想像夸大事实。所以要求你们实事求是的和我讲一下事情经过,免得我自己胡思乱想。」
「行,我也早想和你说说这事是怎么回事了,你真的不能把事怨在我一个人头上了。还有吗?」
「先说完这个吧,咱们一件一件来。」
「好,我先给你讲讲经过吧。」
于是,王鹏按照他的立场,讲述了他和梅勾搭在一起的经过,无非是,梅对他有好感,主动接近他,帮他工作,关心他生活,和他谈心,慢慢有了暧昧,又开始勾引他,结果他把持不住,终于在一天下班后,两人在办公室滚在了一块。。。。。总之就是他意志不坚定,没有挡住梅的诱惑,才被迫犯了错误。
我听完,一脸不相信,气愤的反驳他,「你不要为了推卸责任,就把事都推到梅的身上,我和她生活这么多年,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你看这。」我又指着病历让他看,「这,大夫还说了,因为梅在我心里一直很纯洁完美,所以我才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且,大夫还说了,就算事后,我也没有真正的恨梅,否则,也不会把财产全留给她,说我对她只是失望,而你这个破坏纯洁完美的人,才是我真正恨得要置之于死地的人。」
说完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唉,唉,老弟,别激动,我说得都是实话,看来你还真不了解这个女人,你要知道了她和我上床时的表现,你就不会再说她纯洁什么的了。」
「那你他妈的说说看,到底她在床上有什么表现?」我啪啪的摔着病历本,「我也不怕什么难看了,这不大夫也说了,只要能破坏她在我心里纯洁完美的形象,我的心结就能去一大半。把你们床上那点破事都说出来,详详细细的说出来,否则今天我的心结解不开,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说完,我起身在屋里暴躁的转了两圈,然后狠狠的砸了一个茶杯,再次目露凶光的瞪着王鹏,一字一句的说,「话都赶到这了,你最好详细的说出来,让我对她失望,好解开心结,否则。。。。另外,你最好实话实说,你要敢胡编乱造的话,哼哼。。。」
「我说,我说,老弟,冷静,你先坐下,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瞎说一个字,出门就被车撞死,」
在打发走听见声音过来察看的服务员后,王鹏一脸猥亵的开始讲述。
「第一次,就是在办公室。第二次,在你们家。第三次还是在你们家。」
王鹏为了达到破坏梅纯洁形象的目的,不遗余力描述着梅在床上的淫荡表现,如果用文字整理出来,直接就可以在色情网站上发表。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不停地冷笑。
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此时,办公楼的广场上正为他的表演做着直播。
他吐沫横飞的讲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的脏事讲完,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用力的给他鼓着掌,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拿起电话边笑边打给鲁波。「那边效果这么样?」
「太精彩了,这哥们太有才了,听他讲,比看黄片还刺激,听得我下边都硬邦邦的了。不过你快回来吧。员警都来了,要拆车了,还有你前老婆也快疯了。」
由于我用的是免提,旁边的王鹏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你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把你刚才讲的都转播出去了。」
「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我慢慢的撕着病历,「真聪明,我是在骗你,我是不是太坏了,要不你骂我吧。」
在知道要来检查团后,我先去医院挂号,买了一本病历,然后找了一个当外科大夫的朋友,让他按我的意思写了病历。没办法,医生的那笔草书,只有医生才能模仿。
又去借了一辆皮卡改装的运钞车,再回原单位,分别到车队和宣传科去借了「车载子母机」和「车载功放器」及喇叭,最后,找了个精通无线电的哥们,帮我改造和调试,我们将设备都装到了车上,特别是喇叭更装在了后箱里。总之,不把车砸开,旁人根本无法让设备停下来。
当然,最关键的是,接听设备,经过测试,「子母机」在市区的有效距离是一千五百米,为了不露馅,我让哥们,将「子机」接收功能去了,只留下发射功能,同时还加了外接麦克风,用的时候,把「子机」挂在腰上,麦克风通过线延到手腕上固定。
为了让我的话可信,我还故意四五天不洗头刮胡子,去的前一天更是熬了一晚上的夜。目的就是让王鹏相信我过得也不好,相信我的确精神出问题了。
本来王鹏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话的,但一方面,前一段时间我把他逼得不轻,现在刚好有了缓和的机会,加上又有病历作证,他的神经一下放松了。另一方面,为了取信他,我让他选谈判的地方,更让他放松了警惕。自然,他如果选的地方不合适,我也会找理由换地方的。正式谈之前,我所打的那个电话,其实是打给鲁波的,用事先约定好的暗语问他接收效果。鲁波他们是一早开着运钞车,和我一起去的办公楼,我让他们把车停在院外,将喇叭对准办公楼等着。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就开始用大音量播放。
说实话,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王鹏亲口在领导前,讲述他们鬼混在一起的事情经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心理素质太差,让我一激一吓,为了洗脱自己的责任,居然什么都敢说,看来,他们所谓的感情连屁都不值。
据后来小侯和鲁波的讲述,在喇叭一开始播放时,大家还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慢慢听懂了,都纷纷趴在窗户上,或围在广场上边听边议论。特别王鹏讲到床上的事时,更是听得津津有味,领导们会也开不下去了,四下找人了解情况。
梅在一半时,冲了过去,对着车又打又踢,但就是没法停下播放,最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办公室有两个人看不下去了,上去把她拉走了。
说起来,让人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人给王鹏打个电话告诉他,估计人人都有八卦的恶趣。
领导下来制止无果的情况下,只有报了警,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头一天我专门请派出所的民警吃了饭,酒桌上我告诉他们,今天我要去搞事,到时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我最后告诉他们,让他们记住员警「是保护群众财产安全的,不是破坏群众财产的」。所以面对领导砸车的要求,他们也用这句话来回答。
王鹏在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抽空调侃着他,「老王,这下你可出名了,现在连部里的领导都知道你的风流韵事了,你说,你得怎么谢谢我啊,为这我可忙活了好几天。。。」
他一脸灰败的看着我,「把这种事闹得这么大,难道你不怕丢人吗?别忘了,当王八的是你。」
我哈哈大笑,「操你妈,老子要是当了王八还要继续忍着,那才是丢人现眼,那才枉为七尺,反正我已经没脸了,那就大家一起丢人现眼,看最后到底谁活不下去?」
「你太狠了。」
「你们做出苟且之事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你现在要感谢的应该是我父母,如果不是他们教会了我要有做人的最低底线,我早让你明白古人的一句话,『淫人妻女者妻女必为人所淫』,你以为我找人祸害你女儿是什么难事吗?软的,硬的,我有的是办法。」
他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今天,先到这吧,你该去收拾你的烂摊子了,就不用陪我了。」
他连忙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我叫住了他,「站住。」
「你还要干什么?」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茶不错,谢谢,别忘了把帐结了。」
他恶毒的瞪我一会,转身离开。
妈的,就是要气死他。
王鹏走了后,我先给鲁波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跟员警去派出所,并交代说我马上也去。
又给小侯打电话,小侯兴奋的同时也担心梅的承受能力。我让他找两个同事去陪着。
到派出所后,被员警们埋怨了一顿,最后罚款一千。唉,超支了。
第二天下午,又接到小侯的电话,他告诉我,昨天的事让领导颜面扫地,继而勃然大怒。今天一上班,就把王鹏叫去臭骂一顿,没到中午就下了档,将王鹏撤职一撸到底,打发到一个基层单位去看大门,限令明天就去报到,据说在调查完后,还有党纪和政纪的处理等着他,至于梅的处理,因为她没去上班,所以要等组织找她谈完话后再定,但基本上定下来去环卫队了。
当天夜里,我突然有了想喝酒的冲动,想让自己醉一场,出事后的将近一个月,我一直不敢让自己喝醉,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失去理智,内心撕裂般的疼痛就会让我痛不欲生。我一直在刻意去遗忘。
我不停的在算计,不停地去为报复奔忙,就是在用恨来掩盖伤痛,没有人能知道,这场家庭变故,等于是把我的灵魂和生命硬生生的撕去了一大块,这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每每不经意的想起都是痛彻心扉。也许我是在用恶毒填补丢失的人生吧。
不到一瓶酒,我就轻易的醉了,我不知道该向谁倾诉,迷糊间我把电话打给了母亲,听到母亲的声音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电话放声大哭,母亲在电话那头轻声的安慰着我,母亲当时说了很多,我都记不住了,只记住了一句,「小军,你总是把自己用理智包裹起来,这样伤口是好不了的,你要想法走出来。」
放下电话后,我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和着泪水与伤痛大声嚎叫着,不停地咆哮着。连110来了,都没有止住我,直到哥闻讯赶来,才安抚住我。
天亮,我还在宿醉中,我再次接到了小侯的电话,
「韩哥,出事了,昨晚王鹏的老婆知道王鹏被罚去看大门后,半夜去找梅姐拚命,本来梅姐开始没理她,她一直在楼下骂,可能骂的太难听了,那两个陪梅姐的女同事一个没看住,梅姐就冲下去和她打了起来。」
「没事吧?」我一边揉着头,一边问。
「本来让人拉开了,可是梅姐刚上楼,还没进门,王鹏老婆不知道从那拿了酒瓶子追了上去,从后面在梅姐脑袋上来了一下,梅姐当时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人送到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听说很严重,你快去看看吧,另外,听回来的人说,摔下去时脸也被玻璃划了一大道,估计破相了。」
我木木的站着,手机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看来我真的不是神,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计了。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默默的看着里面昏迷着的梅,
我曾想生死与共,相濡以沫,
可是,今后你的人生中再不会有我了,如果有,那也是仇恨的物件。
原来你的欲望,我的仇恨可以轻易抹去曾经的美好。
看着这样的你,也许我该放下了,
不能原谅,但会去忘记,彻底去忘记,无恨更无爱,从此天涯陌路。
梅昏迷了一周,王鹏老婆重伤害被判刑三年,判之前离了婚,王鹏一直在看大门,也住在门卫室,女儿也不认他。
梅的母亲第二年去世,梅的父亲没让梅参加葬礼。韩军带爽爽去了。
半年后,我再次见到梅时,是一个清晨,我在路边等公司的车来接我,薄雾中一个女人推着环卫车,从我身边走过,当我们目光相对时,都呆住了,尽管戴着口罩,依然能看到她脸上那道触目的伤疤,片刻后,她又低头推车走了。我目送她远去。。。。
那次见面后,韩军找关系把梅调到另一个单位的后勤,但让小侯出的面,没让梅知道。
总算写完啦,唉,本来我多没脸没皮的一个人,就因为写的慢了,让你们损得脸都红了,下次再想写点东西,一定先写好,再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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