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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看似热闹非凡,却是龙蛇杂混之地。
这裹亦是名流雅士的集会处,大小酒宴不断,衣光鬓影、觥筹交错,其奢华
之程度,可以挥金如土来形容。
在当时,中国可谓是内忧外患交相攻击时期。所谓「内忧」,是中国人完全
缺乏「居安思危」的心理建设,公子王孙无不沉溺在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中,镇
日终夜炊金馔玉、酒池肉林,出门在外即是驷马高车、朱轮华毂,尤其对女人更
是一掷千金!
而「外患」,便是对中国这块肥肉觊觎已久的日本鬼子。
他们渐行渐进地偷袭入内陆,先由乡下地方狂肆掠杀,一步步进行着喧宾夺
主的大计!
唯独上海这地方的居民仍不知死活地过着养尊处优的安逸生活,对日本人尤
其巴结,崇日心态甚是浓厚,飞鹰走狗遍布,实乃中国之大难。
当然,这里也有着忠肝义胆的年轻义士,他们不畏日本人之压迫势力,暗自
进行着护华驱日运动;特别是「风起云涌」这个帮会,它集合整个上海的精英,
明裹从事商行生意,赌场、酒店、歌舞戏院、武馆、船运甚至妓院无所不包,私
底下却是整个上海市内最有权威的抗日组织。
「风起云涌」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滩六位青年才俊,他们各自有着辉煌的身世
背景,却不趋附时势,懂得以国家安危为己任。
帮主:戈潇。
本身为戈家庄的大少爷,三代均为上海滩首富,也因此帮会的开销大多由他
负担。由于他处事果决,壮志凌云,自有其威仪,帮主之职非他莫属。
他更拥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之外貌,对触犯帮规的手下向来不假辞色,心
情好时,也乐于与大伙笑闹成一团,是个令弟兄们又敬又畏的领导者。
他身手一流,「红庆武馆」为他所管,「风起云涌」各弟子的武术也多由他
教导传授。
代号——撒旦。
副帮主:夏侯秦关。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酒坊生意可谓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帮裹的「红庆
酒楼」。其酒量之好,绝对可以用「酒圣」来形容。他曾经与北方部落族长畅饮
整整十天十夜,却仍不带醉意,让以酒为生的族长跪地求饶,甘拜下风。
他个性浪荡不羁,喜流连花丛,常常向帮主抗议为何不把「红庆妓院」交给
他,让他只能远观不能近亵,搞得心痒难耐!
代号——狂徒。
右护卫:方溯。
乃北方药材大户独子,熟悉医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术,帮裹弟兄若因格
斗而身受重伤,多由他开刀诊治。他头脑清晰,分析事情向来有条有理,足以用
「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来形容。但他个性刁钻吊诡、顽劣有余,只要他脑袋一
兴起作弄人的计策,往往无人能挡,弄到最后大伙无不高举双手双脚投降,大喊
吃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在「要宝陷害同僚」与「苦思对敌良计」时的两
张脸兜成同一人;想当然耳,他亦是其余五少最头疼的一位。目前担任军师一职,
「红庆船运」由他主掌。
代号——变色龙。
左护卫:赫连驭展。
他身分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国人,却在他五岁时将他卖给了一位无子嗣
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驻守上海的权司大佐,也因此赫连驭展的加入,便成
为「风起云涌」的最大后盾。
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更看不惯日本人嚣张跋扈的行径,因而立誓要为
中国人尽份心力。或许是身分尴尬,他向来不苟言笑,冷静如狮,总以静默来面
对众人。赌场是他负责的部分。
他与右护卫方溯另一项重任则是维护帮内弟兄安全。
代号——冷狮。
执法者:傅御。
为傅大财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风流倜傥的傅十二少,性情潇洒随和,
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这也是他能在男女关系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当时反串戏子当红,他便常粉墨登场,引来不少日本官员的喜爱,更深得富
家太太们的垂青,所得的赏赐简直就快堆积成山了。「红庆戏院」便是他赚进大
笔钞票的金窟。
他亦是处分不法弟子的执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称他一声「十二少」。
代号——风流。
执行者:浦卫云。
是上海市长流于外的私生子,个性诡谲,偏激难测,即便是「风起云涌」出
生入死的兄弟亦无法定进他心中。他尤其对女人抱着避而远之的心态,甚至将她
们视为毒蝎、魔女。众弟兄无不怀疑他至今是否还是……童子身哩!
或许是戈潇想改变他的性子,故意将「红庆妓院」交由他主持,希望在耳濡
目染下,他多少能对女人产生点不一样的感觉。
还记得他分配到这个职务时,整整与戈潇斗气了一个月,终日与酒为伍,最
后醉倒在马路边,还是由戈潇亲自出马将他架回帮内,狠狠训上一顿。
他是帮内刑罚的执行者,说得难听点也就是刽子手,更是大伙最引以为惧的
「浦爷」。
代号——恶魔。
由于这些家伙行事不羁且多拥有上乘功夫,虽以「风起云涌」为总舵,却来
去无踪,亦正亦邪的个性让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们者,便冠了个名号在他们身上——上海滩邪佞六少。
果真名副其实啊!
这样一个看似乎常却又集各式英才于一堂的帮会,会造就出什幺样的故事呢?
看倌们,暍杯茶,让小的慢慢道来……
咳,忘了一提,今儿个的正角儿,就是咱们那位最孤僻怪异的「浦爷」浦卫
云。「恶魔」的故事可是精采万分,我劝各位先将耳朵挖干净,否则若是听不清
楚,恕小的不重述了。
话说从前……
第一章
「戈潇,东北现在已岌岌可危,就快被日本鬼子攻陷了!」
夏侯秦关看完由大前方捎来的信柬,倏地将它揉成一团捏在掌心,眉间乌云
密布。
方溯对夏侯秦关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说话得注意措词,至少也得找赫连驭展
不在时再开炮,因为他的养父便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他们自然明白,赫连驭展
加入帮会,心裹肯定是承受了非常的煎熬与挣扎,所以往往有他在的场合,大伙
会收敛些。
而此刻夏侯之所以会大发雷霆,自然是气极所致。
「无妨,我会加入你们,已有了心理准备。夏侯,要骂你就骂个痛快吧!我
可以当作没听见。」赫连驭展无所谓地一笑。
「我去东北看看,杀他个落花流水!」
浦卫云愤懑地站起身,却被戈潇一把扯住右臂。「你吃错药了?!你打算以
卵击石吗?目前我们最大的责任便是保住上海的安全,你千万不能因为个人恩怨
坏了大事,帮裹少不了你。」
「是啊!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对日本人的仇恨似乎已不只国恨家仇,好象他
们欠了你八百辈子的债——」十二少傅御才说了一半,便敏锐地察觉到由四面八
方射来的尖锐目光。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情形已不知发生过几回了,只要任何人在浦卫云面前提及日本家恨之类的
话,一定会激起他剧烈的反弹与叫嚣;然而他却不肯说原因,任大伙毫无头绪地
大玩推理游戏。
「呃,你们不用这幺看着我,本大少知道自己长得美,犯不着你们以这种吓
死人的目光来提醒我。」
自知说错话的傅御只好以傻笑来掩饰错误;但说也奇怪,今儿个浦卫云像是
变了个人似的,他不怒不骂、冷静自若,在众人眼裹,这反倒变得不太正常了。
「喂,小浦?」夏侯秦关沉声探问。
「卫云,你要发作就发作,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你不用不好意思。」方溯说
来可是一点儿也不正经。
「是啊,你千万别积压在心底,那可是会生病的。」始作俑者傅御佯装出一
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赫连驭展只是静观其变,等着浦卫云开炮。
「够了!」戈潇冷冷一吼,捕捉到浦卫云那怪异的眼神。「你没事吧?」
浦卫云摇摇头,复杂难测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他
脸上那抹特意的假笑瞒混过去。
「没事,刚才是我太莽撞了。继续吧!」他的淡漠还真是让人有点儿困惑,
不知如何接续下去。
没错,他今天是有点儿奇怪,连他也说不上的怪异,那纠结在胸口许多年的
埋怨彷若就快要解除,而他也就将要脱离郁恨的桎梏,重获身心自由。
对,那潜伏在心底长达五年的仇恨就要发酵变质,他不用活在好友的背叛中,
难以翻身……
傅御摇摇头,扯着笑脸道:「近日日军愈来愈猖狂,英国政府似乎已打算从
上海撤退。日本人势力太大,我担心地下情报组织的名单会被他们搜到,最好先
解散人员,销毁证物。」
「的确有这个必要。我那不成才的老爸最近快被日皇逼疯了,或许会使出杀
手间也说不定。」赫连驭展一双狂狷锐眸扫过另五人,警告之意分明彰显。
「也对。市长最近与大佐走得忒近,我每次回家总是见他与日本人应酬得酒
气冲天,我想事不单纯。」
浦卫云于三年前才被市长浦详荫找回认祖归宗,浦卫云对他没啥感情,也从
未喊过他爸爸。每回两人一碰面,十之八九会因为这个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好,这件事就请你们两人多注意,暗中观察;最好从中作梗,让同志们能
有更充分的时间撤离。」方溯不愧是军师,立即提供意见。
「这有什幺问题!如果可以,我更乐意用枪去解决,又快又彻底。」浦卫云
狠狠地道。
「卫云——」戈潇脸色一凝,浦卫云立即噤了口。
也还好有帮主压得住他,否则不知他会闹出什幺样的纷争!
「今天会议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去各忙各的,将自身该负责的生意做好……
别小看它们,那可是有助咱们扩大势力。「帮主戈潇下了结语。
正当大伙松了口气,准备泡壶茶解解渴时,一位弟兄突然在门外传话,「浦
爷,门外有位女子声称要找您,不知您见不见?」
浦卫云将门敞开,口气不悦地道:「什幺样的女子?如果是想到」红庆妓院
「谋生的,叫她去找李鸨。」
「不,属下问过,她说她叫上野荞,是上野韫的妹——」
「什幺?她是上野韫的妹妹?」浦卫云一声怒喊,截断了对方的话。
「是……」
浦卫云不再多语,快步跨出了会议厅。
夏侯秦关好整以暇地呷了口香片,快意道:「这下好玩了,咱们」浦爷「今
天的不对劲终于找出了原因。」
「定和那日本女人有关。」方溯接话。
「上野韫是谁?」傅御轻拍手中纸扇,压低嗓音问道。
「仇人。」赫连驭展不假思索地断言。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从浦卫云乍听闻「上野韫」时陡变铁青阴鸷的脸色看出
个大概。
傅御大叹,「若是仇人,那个叫上野荞的不就……」
「铁定玩完了。」
戈潇一句话把大伙的兴致全提了上来。
在这多事之秋,有件惬意事忙忙有何不可?
众人无不振奋,等着看浦卫云如何玩完一个女人!
☆☆☆
浦卫云踢开门扉,大步迈进「风起云涌」的前厅,冷凝的脸上看不出心情,
但狂野的姿态已将他愤懑的情绪表露无遗。
坐在椅上等待着他的上野荞倒是被他这种愤懑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
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一进门就怒意冲天?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只能用「恶劣」
两个字来形容。
「妳就是上野韫的妹妹?」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传送过来,语调中没有半点儿
温度。
「你是——」
「请妳搞清楚,是我在问妳话。」他的冷言冷语堵住了她的问句。
上野荞深吸口气,忍住急冲脑门的热血,抬起下巴冷傲地回视他,「没错,
我是上野荞。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浦卫云的脸上依旧波澜不兴,仅是揉入了几分谑笑,「妳凭什幺认定我会回
答妳的问题?今天登门寻人的是妳,可不是我啊!」
不可讳言,这女孩的胆识让他刮目相看,毕竟整个上海市已少有人敢与「风
起云涌」正面作对;若不是胆子大,那就可能是她对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就算我有事相求,最基本的礼貌你应该懂吧!」
这个男人真独霸,他以为现在还是男人专制的时代吗?虽然她来自日本,也
明白秦始皇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礼貌我当然懂,但对妳就没那个必要了。」他的脸色倏变阴沉,像只不群
的孤鹰。
上野荞愣在当场,背脊一僵,定定地凝视着他,「你怎幺说话总是那幺难听?
我要找的人是浦卫云,不是你,请你别来打扰我。」
严格说来,这个男人并不属于潇洒帅气之列,但他那刚棱有力的五官将他性
格的脸庞刻划得完美无缺,乃是极粗犷与邪佞于一身的男人。
他一阵狂笑笑,「『风起云涌』是我的地盘,妳凭什幺赶我走?再说妳见过
浦卫云吗?」
她摇摇头,眼神戒慎,「我是没见过他,但以打听出来他是你们的执行者。
既是如此,他的礼貌应该比你周到。
上野荞话才说完,却发现在他深邃的幽瞳中又增添了几许轻蔑。
他未做任何解释,只是冷冷地盯住她的水灵大眼,微扬的唇角夹带着一丝嗜
血。
好个天真的小丫头!
此时,一名女仆端了茶盘进厅,上茶时随口说了句:「浦爷、上野小姐,请
用茶。」
浦爷?!上野荞闻言一阵摇晃,差点撞翻了桌上的茶碗。
「你……你就是浦爷?」她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浦爷不是应该是七老八十的长者吗?至少也该像她爷爷一般大;瞧他这模样,
不过才二十几岁吧!这……会不会搞错了?
「要不妳以为谁是浦爷?」浦卫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
「我想你大概是浦爷的孙子或儿子吧?」如今她只好这幺猜测,以安慰自己
狂跳的心。
「儿子?孙子?妳还真会演戏,难道上野韫没告诉过妳浦爷跟他的关系,以
及那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一个箭步便来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颚,声音如刀出鞘,冰锐森寒!
「你这是干嘛?我已经有五年没遇见他了,所以才踏上中国这块土地,想来
碰碰运气。」上野荞忍着下巴的疼痛,一口气将话说尽。
五年前大哥失踪时她才十四岁,后来被父亲送到纽约念书,直到上个月才回
到东京。这段日子里父母怕她因担忧而误了学业,自始至终都蓄意隐瞒她事实,
还欺骗她已找到了大哥。
只是她老是纳闷为何那幺多年来不曾收到大哥的半封信或半句慰问,因此一
毕业她立即赶回家,这才让她挖出这幺重大的事来!
更令她不解的是,爸妈、爷爷全都不愿意告诉她大哥失踪的原因,因此她只
好凭着五年前大哥曾告诉她要来上海市的一丝印象找了过来。
「难道妳家人没告诉妳一切经过?」浦卫云冷笑,松开箝制。
上野家全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唯一的长处便是瞒天过海、以假乱真,好保有他们上野家族在东京政坛
正直无私、守正不阿的假相。
虚伪!
「他们不肯说。」上野荞瞪了他一眼,揉揉已嵌在下颚的红指印。粗鲁!
「那妳又怎幺找上『浦爷』的?」他姿态优闲地坐回梨花椅,看来魅力十足;
流动在他身边那股不安定的气息却又像在昭告她,此刻潜藏在他笑容下的是什幺
样的危险力量。
「我……我为什幺要像个傻瓜一样,回答你每一个问题?」她发现自己从一
遇上这个男人就老是处于被摆布的地位,为什幺她要对他言听计从,像个傀儡娃
娃随他操纵?
「妳本来就是个傻丫头,实在让人瞧不出妳和上野韫是同父母所生。他是那
幺狡猞、奸诈,连我都自叹弗如啊!」浦卫云凝注她的目光充满了怨怼、愤懑,
他告诉自己,绝不会让可报复上野韫的机会失之交臂!
上野韫曾经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却诱拐他仅有的妹妹,让她在交付了身心后
即遗弃她,让她为他投缳自尽!之后又骗了他的妻子,接二连三玩着始乱终弃的
把戏,这种人渣他岂能放过?
「不许你这样说我哥哥!」上野荞双拳蜷握,气他的含血喷人。
事实上她与大哥以前就少有交集,他出事后又不曾见过面,关于他的人品她
也没了准儿;不过胳臂总是往里弯,她哪能容许这个臭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口出
恶言,诽谤她大哥的名誉。
「那妳要我怎幺说他?说他是个感情杀手?视女人的性命如敝屣?泯灭人性
的王八蛋?」他淡冷地对她射出锋利一眼,其中的冷冽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上野荞几乎被他这一大堆问号击昏,原本清澈的眼瞳蒙上一层晦色。她阴沉
的质问,「你凭什幺批评我大哥?难道你认得他?」
「我当然认得,否则妳怎会千里迢迢跑来这儿找我?」
他灼灼逼视,她节节后退,发觉他连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也咄咄逼人,使得她
胃部频频紧抽。
「你真是浦爷?」上野荞捧着胃,依旧心存质疑。
「如假包换。」他狭长的眸半合,移动双脚,故意将雨人间的距离化为零。
「说,为什幺会找上我?」
她猛抬头,水灵灵的眼正好对上他弧形优美的唇,他独特的青草气息飘进她
鼻间。
上野荞红了脸,直觉呼吸困难地倒退了一步,让两人间「挤进」一点儿空间。
「我无计可施,偷看了我哥的日记,最后一篇所写的正是他要前往上海,找一位
叫浦卫云的人。」
「然后呢?」他不想饶过她,紧跟上一步。
「所以我只好找来这里;下了船向路人一问,几乎每个人都喊他『浦爷』,
我还以为他是个……」她不好意思地垂下脸。
既然他就是浦爷,管他多大岁数,只要有哥的消息就行了。
「以为他是个白发苍苍、齿儿晃晃的糟老头?」他这话说来虽玩笑意味十足,
但隐藏在笑意背后那道炽烈目光,却教她无所遁形。
「算我失礼了。你知道我哥的下落吗?事隔多年,我并不敢奢望你和他还有
联系,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试试。」她以最大的诚意道。
「如果我说没他的消息呢?」他微瞇双眸,低沉而笑。
「那我只好先回去,再想其它的法子了。」上野荞闻言垮下粉嫩小脸,表情
黯然。
若这条线也断了,那要找到哥的机会就更低了;想见上哥一面,不知要等多
久?
浦卫云脸色一沉;回去?他怎能那幺简单就放她回去!好不容易一只肥羊到
手,不整得她死去活来,怎能消他这口屯积了五年的怨气!
「这幺说,妳有他其它的藏身之处?」浦卫云笑容一饮,瞳底燃起狂暴炽焰。
上野韫足足让他寻了五年之久,偏偏中国版图又是何其辽阔,他只消隐姓埋
名,藏匿在鸟不生蛋的乡下地方,那就难找了。
「风起云涌」虽有遍布各地的分舵旁支,人脉又活络,要找个人也并不困难,
但他从不曾仗着自己的权势,命帮里任何一个弟兄为他处理私事;这等血海深仇,
他定要靠自己去报!
她摇摇头,「你干嘛那幺激动?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瞧你,活像只喷火龙
似的。」
浦卫云抿紧薄唇,徐化成不怀好意的笑纹,「我承认自己的脾气向来不太好;
不过今天见了妳,是我这辈子最兴奋的事了。」
如果这丫头在他手上,再将风声放出去,他就不信上野韫不会自投罗网——
除非他确实是个无情无义,连兄妹情也看不在眼里的王八羔子!
「你究竟有没有见过我大哥?拜托你别再跟我玩拖延战术了,本姑娘没心情
陪你耗在这儿。」
上野荞冷冷瞪视着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有傲视群伦的本钱。但她又不
是花痴,何苦因为他的外表就忍受他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傲慢态度!
浦卫云勾勒出一抹笑痕;不可讳言,他是欣赏她的胆识,不过也唯有智商偏
低的女人才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这个日本女人今天身穿一件合身短旗袍,下身又套了件翠绿滚边长裤,把中
国女性之贤淑气质表露无遗,却也增添了几许帅性。
「妳可知道『风起云涌』是什幺地方?」他惬意地问。
「你是指外面匾额上所写的四个大字吗?『她天真地指着屋外。
事实上,她一下船问了路后就被人带来这里,她一心要找兄长,哪会知道这
里是哪里,那四个大字又代表什幺?
「妳果真不明白。『他冷笑了几声,」那容我向妳解说一下,整个上海市的
商机几乎都掌握在我们手上,包括今早妳搭乘的』红庆号『,也是我们的资产之
一。「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表示你很有钱吗?」她一直提防着他,总觉得他看她
的眼神不对劲,好象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似的。
「我当然也明白妳爷爷上野崇夫与日皇关系匪浅,你们上野家族在日本也有
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冷冽地轻吟,冷峭的眼带着锐利寒光,阴鸷地锁住她苍
白的脸。
「你怎幺知道?」她怔仲了!
「上野韫与我同窗数年,我怎有不知的道理。」
「这幺说,我哥真的来找过你?」她翦翦双瞳眨呀眨的,流露出稚气的神采。
「没错,不过他并不在帮内。」他的眼神深奥难测。这不过是他要留下她的
手段,接下来他将会……
「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好吗?」
太好了,她的长途跋涉终于没有白费,吊着老半天的心脏也顿时落回原位,
她不禁重重吐了口气。
想到这儿,她不得不说说这个男人,「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早说不就得了,
还让我浪费那幺多口水。你什幺时候带我去?」
他背转过身,嘴角漾开一抹嗜血的笑,扬声唤着助手,「叶刚!」
「浦爷有事吗?」
「将这位小姐带到」浦居「。」
「这……」叶刚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上野荞,面带不解。
「我怎幺说,你就怎幺办。」浦卫云沉冷一哼。
「是。」
上野荞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带到「浦居」,沿路任凭她怎幺问,叶刚就像只
闷葫芦始终不吐露半句。无奈地,她只好坐看着窗外,仔细欣赏这不同于东京的
上海滩特殊风景。
第二章
上野荞筒直被眼前绝美的幽境吸引住了所有心绪!
想不到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也有小桥流水、人造池塘的景观;池塘中央立了一
尊赤裸的男女相拥的雕像,虽不明显,但仍能隐约辨识出各自的性象征。
在这保守的年代里,竟有人敢将这种雕像摆在大门口,可见这屋子的主人作
风偏狂。还好她从小被送往更开放的美国,对于这特立独行的行为已是见怪不怪,
否则此时一定会深感无地自容。
在厅门前下了车,她随即被整理有序的韩国草吸引了目光,围墙上还镌刻着
銮车与仕女画像,带着清廷色彩。
可以想见,这屋子一定是在满清时构建而成。
一位年约四十的先生走到她面前,有礼地问道:「妳就是上野小姐吗?」
她点点头,「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我是」浦居「的管家,敝姓林,小姐可喊我林管家。」那人一板一眼的回
答。
「哦,我想请问我哥——」
「上野小姐请跟我来。」他不等她问完,便转身进入厅内;叶刚拎起她的大
皮箱也跟着进去。
她耸耸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反正找到哥哥后她就自由了,就算
浦卫云请来十六人大轿,她也不会再踏进这裹一步。
一进屋内,所带给她的震撼更大了;裹头全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及装潢,除了
王羲之的笔墨、孟浩然的诗词,还有朱熹的宇画……她一向偏爱中国墨宝,见了
这些当然是欣喜若狂!
只是它们是真迹或赝品,她就没法辨识出来了。
「怎幺,怀疑它们是否真晶?」不知何时,浦卫云已站在她身后。
她着实吓了一跳,猛转过身,「天,你什幺时候到的?」眼前的他已换掉一
身长袍,穿上铁灰西装,整个人焕然一新,又增添了些斯文气息。
「我是开车过来的,自然快些。」他帅性的斜倚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喂,你小心点,这张朱元璋的太师椅可珍贵了,小心别刮伤它。」她推开
他,小心抚弄着椅上的纹路,一副视若珍宝的模样。
「妳倒是挺识货的。」其实他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完全是他那市长
老爸爱古物成痴,自己的居所摆不下,才暂放在他的「浦居」。
「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她解释着,突然问道:「对了,我老哥呢?他住
在这里吗?『差点忘了来此的目的。
「他不在这儿。」
「嗄?」她打量四周骨董字画的动作瞬停,扭过头盯着他,彷若他是怪物一
般。「你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意思,只是据实以告。」他挑高眉,不痛不痒地消遣她。
「你骗我!」她提高了嗓门指控。
「是妳自愿跟来的吧?小姐。况且我说过他在这里吗?他的确来找过我,而
且不在帮里,这些我并没有骗妳。」他冷淡的响应,准备出门;而他爱理不理的
举止更是激发了上野荞的怒气。
「你给我站住!你凭什幺把所有的错误都撇得干干净净?是你误导我来这里
的。」她挡住他的去路。
「那妳就乖乖在这儿做客吧!我会请李嫂好好招待妳。」他推开她,懒得再
和她闲扯下去。
「既然我哥不在这儿,那我就要离开。谁要当你的客人!」她立即跑到大厅
角落拿起自己的皮箱,两条麻花辫随着奔跑的姿态如蝶飞舞着。
「等等,这屋子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手,妳想逃没那幺容易。」他站在她面
前,遮住整个大门。
「天,难道你想软禁我?你究竟是谁?」上野荞急得快哭了!
「我是浦爷啊!妳风尘仆仆从日本赶来上海,不就是为了找我吗?」他幽魅
的眸谑睇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别问我为什幺要故意留下妳,以后遇上妳大
哥,妳可以亲口问他。」
他攫住她的下巴,低下头舌尖调戏般舔过她优美圆滑的唇线,「妳都冒出了
黑眼圈了,好好睡个美容觉,晚上我会回来验收成果。」说完,他如同来时一般
悄然无息的走了,临走前幽邪的眸中闪过一道红光,定住了她的心神。
当她回过神,立即追出了厅门,却被两名大汉拦下。
「小姐,很抱歉,没有浦爷的命令,妳不能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怎幺可以私押百姓?小心我去告你们!」上野荞气极大叫。
「小姐,这里是我们浦爷的别业,浦爷又是咱们市长的独子,不知妳打算去
哪儿告啊?」其中一位大汉嘲弄的问。
「原来……原来你们全是些仗势欺人的鼠辈,难怪就快面临灭亡的命运!我
还在纳闷像你们这种泱泱大国怎会自清朝起就割地赔款,原来是其来有自!」上
野蔷快气疯了,随即说出一堆恶言恶句。
蓦然,她身后一位老妇出声喝止了她,「小姐,请妳三思而后言,现在妳可
是孤立无援。再说你们日本人又好到哪儿去?烧杀掳掠无一不为!」
上野荞无言以对。的确,皇军是做得过分了些,这也是她来到中国后一路上
辗转听来的。
「妳不用再说什幺道歉的话了。我姓李,这里的人都喊我李嫂,我现在就带
妳去房裹歇息。」李嫂面无表情地转身上了三楼,上野荞只好跟上。
李嫂在楼梯口右转第三间房前停了下来,「这是我们少夫人以前的房间。我
们少爷很爱她,特地为她保留房间原来的面貌,希望妳也能喜欢这儿。」
李嫂说着,眼底泛过一丝冷光;但上野荞并未注意到,她整个心思全绕在
「少夫人以前的房间」这句话上。难道那个坏男人已结过婚了?待她回神,李嫂
却已离去;迟疑片刻,她只好转动门把进入。
甫开门,裹头随即传来阵阵刺骨寒意与阴森!
此时天色微暗,落地窗并未合拢,夜风吹着紫纱帘轻飘微荡,透过窗外的霞
彩,倒有着几分诡异。
上野荞无原由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摸索着壁上开关,光亮瞬间赶走了一室昏
暗,第一个纳入眼睑的就是正对着门口的一幅巨大油画!
画中是个美女,她如瀑发丝倾泄于一边,水雾似的大眼流露着哀愁,身着一
袭浅紫洋装,迷离似幻,果真是绝代美女。
她知道,这女子应该就是浦卫云的前妻。如此美丽大方的女人,和浦卫云可
谓郎才女貌,他们为何会仳离呢?
她着迷地望着画中美女,突觉她似乎正对她笑,且笑得阴沉冷凝。她手劲顿
松,提着的大皮箱砸上她的脚,疼得她蹦蹦跳跳地坐定在床上,手抚着脚趾肿胀
的地方,不禁大声抱怨。无缘无故被人软禁在这鬼地方,现在又弄伤了脚,还真
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正想去梳洗一番,养精蓄锐后再想逃脱的计画,突然眼
角余光又瞥见床头上一帧相片。这女孩比墙上那美女年轻一些,眉清目秀、明眸
皓齿,和那坏男人好似有些相像……
这个女人该不会又是他的谁吧?
不管了!她要去洗掉一身的汗渍、疲累、霉气,明天起,她会过得更美好,
或许能顺利逃回日本也说不定。
思及此,她便开开心心地翻出换洗衣物,笑吟吟地走进宽敞舒适的浴室。
☆☆☆
这浴室宽敞又舒适,真不愧是上海市长的别业。且贝形的浴池内保有活水的
流动,待在里头久一些,水温也不会变凉,真是人间仙境啊!
上野荞便在浴池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浦卫云推门进屋,竟不见上野荞的踪影,他大吃一惊,突有股惊慌与不舍。
他惊慌于好不容易上钩的复仇猎物竟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至于不舍……为何
不舍?他也说不上来。此刻他怒气翻腾的脸上流窜着狰狞狂怒,彷若承受了致命
打击。
这屋子戒备森严,她不可能逃得出去;况且这裹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会要
了她半条命。
对,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正当他准备去屋外巡视一回,突闻浴室内传来活水流动的声音,他猛然吊提
的心脏遂又回归原位。
原来那丫头窝在浴室裹头逍遥。
他几次扭转把手都没结果,遂在门外连喊了几声,那丫头仍无动于衷;她该
不会淹死在裹头了吧!
浦卫云掏出钥匙,旋开浴室门,这才发现她不是「淹」死,而是「睡」死在
浴缸里了。
该死的!她不着片缕,隐藏在水中的身子在水波的撩动下现出迷人的韵味,
浑圆白皙的胸脯、纤细的柳腰,私处被一短巾遮掩,黑发浮动在水面上,如一条
美人鱼般,窈窕动人!
面对如此美景,他竟觉下腹紧绷,裤裆里头的祸害居然蠢蠢欲动了!
妈的!他是来教训这丫头的,可不是让她来操纵自己的欲念——思及此,他
潜藏的怨恨与不平竟全数爆发!
取下墙勾上的浴巾摊在地上,他咬紧牙根抱起她狠狠地扔在上头,刻意不去
注意她迷人的身段,而后粗鲁的将她抱出浴室,重重地掷在床上。
就算是睡死的人,被他这幺一折腾,也会立即清醒过来;上野荞睁开迷蒙双
眼,直瞪着眼前那个怒气勃发的男人。
「你……啊!」她突地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以可冲破屋顶的高分贝音量
尖叫出声,并顺手抓起一旁的被子掩身。
「你这个登徒子!你怎可以……可以……」她全身颤似秋风枯叶,望着他的
眼,泪如雨下。
「妳是在邀请我吗?」他邪肆的眼直盯着在薄毯下颤抖轻晃的胸脯,眸色倏
地变浓转暗,毫不费心掩饰自己的欲火。
「你胡说八道,快给我滚出去!」她倒抽口气,挫败地低吼出声。
她作梦也没想到,踏上中国这块土地对她而言居然是场噩梦;这个男人到底
与哥有何关联?既是同窗,又为何要这幺对她?
「丫头,我好心把妳从浴缸裹救起,妳竟然拿这种态度回报我?」他索性坐
在她身畔,冷目一扫,「妳既是上野韫的妹妹,应该也不是什幺冰清玉洁的女人,
何必装模作样呢?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该由妳来偿还妳老哥欠我的债呢。」
他刻意俯身在她耳畔呵气,大胆地将她揽靠身上,双眼紧盯着她姣好的身段,
性感薄唇贴住她因惊骇而微启的小嘴。
「别碰……」她一双小手抵在他与她之间的狭隙中,却不经意让他灵蛇般的
舌滑入口中,肆意翻搅、深探蠕动。
「妳真是个甜美的小东西。」他低语,更加深了这一吻,攫住她的樱唇,任
意汲取那甜蜜的滋润,大手偷偷窜进薄被中,直接覆上她柔腻如凝脂的双乳。
「呃……」
上野荞像被电击般僵住了身子,随即挥拳以示抗议,然而娇弱的她怎敌得过
粗犷魁梧的浦卫云?
情急之下,她愤而咬破了他的唇!
「该死的贱女人!」他霍地放开她,冷鸷的眸紧紧锁住她,「日本女人不是
向来对男人百依百顺吗?妳倒是异类啊!」
「你千万别乱来!否则……否则……」上野荞竟词拙地找不到借口。
老天,她陷入了什幺样的绝境呀?他们素昧平生,为什幺他要这幺对待她?
「否则如何呢?」她的态度引来他的不满,但他仍抑下将她撕碎的冲动,淡
漠地凝睇着她。
「否则我会尖叫,引来所有人。」心慌意乱之际,她只好随便找个借口。
「可以,我倒要看看妳有多会」叫「!」他迅速抓向她掩身的薄被,用力往
下一撕!一股凉意立时泛上她胸前,她反射性地发出一阵尖嚷!
「你不能这幺做,我哥哥若知道你侵犯了我,会找你算帐的!」她紧紧拉住
自己身上那半截布块,在无计可施下只好出言恫暍。
她不提上野韫还好,一提起他,又揪起了浦卫云满腔怒意;他一时无法控制
自己,便像恶狼般扑向她!
幸亏她够机警,翻身倒卧在地毯上,躲过他的攻势。
「妳若习惯在地上做爱,我也不反对。」浦卫云坐足在床沿,掐住她的颈子,
欣赏着她那饱含痛苦的小脸。「妳知道妳哥哥亏欠了我多少东西?」他目光一凝,
指着床头那帧照片和墙上的油画,「她们都是死在他的甜言蜜语、虚情假意之下!
我玩玩他妹妹又如何?与他的恶行相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他脸上那抹侵略性的笑容让上野荞心慌意乱,「我……我不相信!」她怎能
因他的片面之词就断定兄长的人格?
「我也不敢冀望妳会相信。反正从现在起妳就是我的阶下囚、禁脔、砧上肉,
随我摆布。妳明白吗?」他唇角荡出一抹诡笑,一使劲将她拎上床,眼神无情且
严厉。
「不,不准你碰我!」
上野荞竭声嘶吼,扭动、踢打,就是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他的手臂如钢制一
般,她所做的一切挣扎只能以「徒劳」来形容!
「妳很顽劣!」他将她不停扭动的双手箝制于头顶,整个人压制住她,修长
坚硬的长腿反抵住她不听话的脚,一手掀起她上身仅存的遮蔽物,粗暴地揉捏着
那柔软浑圆。
「瞧,妳这粉红的蕊心是不是代表着妳是处子?」他以粗糙的拇指轻轻拨弄
那坚挺的蕾办,让它变得更硬实、更胀红……
接着,他湿滑的舌沿着她的锁骨渐渐往下探索,舔过乳沟、舐过红晕,最后
整个含住她坚硬的凸起。
上野荞全身痉挛,迷炫于他超高技巧的爱抚中;这样的激情对一个初尝情欲
滋味的少女而言已是疯狂至极了!
无论她多恨他,但他却是第一个吻她,与她发生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她甚
至能感觉到那异于女性的灼热正抵在她耻骨间……
「不——」她想推开他,但他却紧吮着她的胸蕊不放;一股陌生的甜蜜感竟
毫无理由的环绕着她,让她想抵抗都无力。
这种感觉令她羞愧得想当场死了算了!
正当她将弃守的当口,他却突然放开了她。「这不过是给妳个教训。我今天
与日本皇军应酬了一天也累了,就先饶过妳!」
浦卫云霍地站起,拉了拉衣服的皱褶,丢给她一道鄙视轻蔑的目光,彷佛她
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他那自大狂妄的模样击毁了上野荞的自尊,她忍不住大吼出声,「你不用假
惺惺!说不定她们的死是因为你,你又何必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我哥身上?
我什幺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妳懂不懂妳在说什幺?」
浦卫云笑了,笑得狂放邪魅,凝注她的眼神看似无害,实则充满了狠戾与冷
酷,宛似一头魔兽正在牠的猎物身旁轻嗅、围绕,思索着该往哪儿下手较有趣。
上野荞这才发觉自己一时的心直口快将招致祸端,虽心惊胆跳,但小嘴依然
不松口,言词依然放肆。
「我说的全是事实!像你这种恶棍,说不定是你自己害死她们,故意嫁祸给
我哥。我哥向来温文儒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的说词焚去了他仅存的理智。在猝不及防下,浦卫云扯下她早已残碎不堪
的薄毯,又凶狠地拉掉她紧抱着的枕头,使她的双乳瞬间裸露弹跃在他眼前!
「妳哥温文儒雅,我凶残暴戾?为了不让妳失望,我就让妳尝尝何谓真正的
残暴!」
他跃上床榻,双手紧扣住她的纤腰,无论她如何顽强地踢动双腿,仍无法推
拒他的侵袭!他一口含住她的乳晕,猛力地吸吮着它,另一手拉扯她另一边的蓓
蕾,搓揉得它又硬又凸!
「呃……」体内泛滥的欲望背叛了她,上野荞忍不住娇喘呻吟。
「啧啧啧,」他轻侮地笑了,「原来妳也是个淫荡的女人,才没两下工夫,
妳已臣服在我的玩弄之下了。」
「你滚!」上野荞的胸口急遽起伏,一股气梗在喉中,咽也咽不下,吐也吐
不出,不知如何才能解脱这股委屈。
「我可不是普通男人,让妳唤之即来,呼之即去。况且妳的身体可没有要我
走的意思啊!」他一手抚上她高耸的左胸,「瞧,妳心跳得多快,这不是在邀请
我吗?」
「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我们现在便可证实。」他猿臂一伸,紧紧缩拢她的身躯贴近
自己,并低头攫住她的唇,大胆描绘着她的唇线,引诱它们分开,允许他侵入,
手则撩向她的双腿间,强制分开它——「不……不要……」她全身像被点了穴般,
动弹不得;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突地传来轻敲声。
「少爷,十二少与方少爷来访。」是李嫂的声音。
浦卫云定住了动作,因抑欲而淌下涔涔汗水;他声音瘖哑浓浊地低吼:「走
开!」
李嫂听命离去后,他才霍然抽离,抑郁的眸子映着她的泪眼。「少装出这副
楚楚可怜的模样,妳大哥欠我的债妳还有得还呢!」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满腔的愤怒也藉由这触碰清楚传达给她,令她打了
个冷颤。
望着他充满危险的脸庞,耳闻他残忍的字眼,上野荞已不知如何厘清这笔揪
人心肠的乱帐了……
「我要见他!他究竟在哪儿?」她泪眼蒙眬地问。
「我想不用太久,他就会出现了。」他冷冷低笑,「别急,只要妳乖乖的,
我会好好待妳,仅供我一人享用。若不听话……」他恶意地停顿了会儿才道:
「妳可知我所掌管的主要行业便是全上海最红的」红庆妓院「?」
「你是要……」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妳不听话,我可以把妳送进」红庆妓院「,让千夫亵玩在股掌间。妳
很聪明,这点儿差别妳可以自己去评估看看。」
说完,他残佞大笑,看着她充满惊慌的大眼,霍然转身离开房间。
当房门一合拢,上野荞立即坐起,簌簌发抖地抱紧自己,双眸晦暗绝望,心
头唯一想到的除了逃,还是逃!
正当她打算一走了之时,房门突地又被打开,她紧张地缩回床角;在看清来
人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上野小姐,少爷要我来换一下床单和被褥。」李嫂捧着新寝具进屋,眼神
依然冷漠。
上野荞尴尬极了,她全身赤裸,床单被毯又被拉扯得破烂不堪,一头散发宛
似刚刚才办完事的淫妓,李嫂会怎幺看她?
但……她能求救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她赶紧冲进浴室穿上事先准备好的睡衣,再出来时,她一脸恳切地对李嫂说:
「李嫂,妳能让我离开吗?我不想再待在这裹了。」
「很对不起,这不是我能作主的。」李嫂冰冷的语调中不带一丝温情。
「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他既然不在,我根本没理由待在这儿。」上野荞双瞳
盈满泪水,清妍姣美的脸蛋逸着脱俗灵气;她这副荏弱的外表让李嫂霍然思及了
小姐浦卫莹。
她眉一皱,愠怒的冰眸射出冷戾的寒光!
「上野小姐,妳哥哥是我们浦家的大仇人,在还没有得到一个了结以前,妳
怎能说走就走!」
上野蓄心底又是一阵狂跳!
怎幺她与浦卫云说的话一模一样?难道数年不见,大哥真的变成了一个人面
兽心、专门以戏弄女孩芳心为乐的登徒子?
「不,我不相信——」
她踉舱数步,脸上复杂的神情显露出她藏在温顺外表下的倔强。
「我说过这间房是从前少夫人所居,里头的东西我们少爷全没动过,妳可以
从中找寻妳要的答案。」
整理好床榻后,李嫂颔首又道:「妳休息吧!我下去了。」
「等等!」上野荞喊住她,「难道你们要永远把我拘禁在这儿?」
「这就得问我们少爷的意思了。还有,除了这间房外,其它地方妳别乱跑,
否则惹怒了少爷,后果就得自行负责。」
她递给上野荞警告性的一眼,这才退下。
上野蓄双脚发软地跪在地毯上,一股求救无门的惊慌传遍她全身。
窗外是一片灯火辉煌,而室内,却是层层捆束于心中的愁人昏暗……
第三章
「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也不瞧瞧现在几点了,还来扰人清梦!」浦卫云拾
级而下,瞪着楼下的两个男人。
「我猜是扰了你的春梦!你没把人家吃了吧?」傅御笑得别具深意。
他晚上本还有场戏要表演,若不是奉帮主戈潇之命前来看看他,否则他何必
牺牲可赚一大把赏银的机会,来这儿找白眼看。
「你这是什幺意思?」浦卫云脸色一变,眉都快顶到额角了。
他与市长老爸和日本大官虚与委蛇了一个晚上,一回来又被那丫头气得一肚
子火,这下还得应付这两个最会耍嘴皮子的男人,想想他头就疼!
「我哪敢有啥意思?」傅御干笑两声,故意不切入重点。
「你……」
「好了,不和你闹了。帮主要我们来问问你,今晚你去应酬,可曾从日本人
口中听到什幺消息?」方溯终于开口,解除了他二人的对峙。
或许是八字不合吧!「恶魔」和「风流」每每遇上,总会摩擦出激烈火花,
周遭的人总得注意别被喷出的火星给伤了。
「消息?你是指哪方面?」浦卫云从柜中拿出烟管,点上烟草,吸了口。
「听说日本来了位大官,就连赫连的老爸也得敬他三分。另有消息传出,此
人老奸巨猾、精明锐利,手中又握有大权,是个狠角色;他尤喜逞暴凌弱、调戏
妇女,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淫威下痛不欲生。」方溯补充说明,狭长凌厉的黑眸
中流转过一丝愤懑。
「他是?」
「完全被封锁,所以才准备由你这儿打听。」傅御潇洒地接话。
浦卫云摇摇头,「今天与会之人全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如果那人当真如你们
所说那幺神秘的话,我想他们不会知道这档事。」
不知怎地,他心头陡升一股郁气。
这人究竟是谁?他战斗的细胞在体内跳跃,彷若那人是他等待已久的对手,
就要激起漫天风暴!
「既然你这裹没消息,我们只好寄望赫连了。不过那家伙一脸死相,怎也不
肯与他那日本老爸套套交情,真他妈的倔!」傅御为自己斟了杯茶,浅啜了口,
嘴上虽然在骂人,依旧挂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
他们都知晓,赫连驭展一向排斥他的日本养父,若非为了「风起云涌」帮务
之便,他老早拍拍屁股离开这个家了。
「既然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多加注意的。天色已晚,我也困了,你们请回吧!」
浦卫云打了个大呵欠,下了逐客令。
他当真是累了,尤其是被那个该死的上野荞惹得全身燥热,到现在还余气未
消,着实没心情再与这两个没安啥好心的伙伴穷搅和。
「唉唉唉,你也太过差别待遇了吧?是不是楼上有妞在温床,我们的来访妨
碍了你的好事?」
傅御那一睑调侃的笑又勾起了浦卫云想削人的欲望,「你烦不烦啊!就算是,
这也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哪像你成天泡在男男女女裹,一会儿和某将军泡茶
看戏,一会儿又和某某夫人打牌吃消夜,我才觉得你不对劲呢!」
「天啊,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听你这句话,我敢肯定你绝对不是处男!」
砰的一声,楠木桌险些被打碎,「你才是童子鸡呢!说不定你混男混女只是
想掩饰你」不行「的假相。」浦卫云开始发飙了。
「我不行?」傅御啼笑皆非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挑高眉谑笑道:「你少吃不
到葡萄说葡萄酸;这表示我人缘好,长袖善舞的功夫到家。怎幺,你吃味了?」
他一点也不在乎在老虎嘴上拔毛,倒是纳闷像浦卫云这幺冷的人,为何能喷
出那幺狂的口气?
「够了,帮主还在等咱们的消息呢。」方溯一句话阻绝了傅御搅局的意图。
傅御点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对浦卫云下一帖猛药,「冤有头、债有主,人家
姑娘可没得罪你,别把仇恨都算在人家身上。」
「傅御——」浦卫云一咬牙,一副恨不得将他毁尸灭迹的模样,若不是方溯
挡下,一场拳脚对决又要上演了。
「你去补眠吧!这家伙我逮回去了。」方溯扣住傅御的手臂,硬是把他抓出
了「浦居」;临去前傅御还不忘对浦卫云扮出软玉在抱的嗯心嘴脸。
浦卫云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丝暗影,握在手中的烟管已是身首异处!
☆☆☆
上野荞一夜无眠,第二天就多了一双熊猫眼,连她都不敢看向镜中那惨白可
怜的自己。
事实上,搭了近半个月的船,也晕沉了好几日,她着实是累坏了,况且这床
被温暖滑腻,怎幺说她都应该跌在这被枕中睡死好几天才对:偏偏她双眼一闭就
会想起那个恶男,更担心他会乘她熟睡之际又窜进房里,在提心吊胆下,她怎幺
也无法成眠。
她本欲听李嫂所言,翻翻这房里的东西,但偶尔抬眼,一对上画中那美丽女
主人一双满载恨意的眼眸时,她却撤了手:至于床头那张甜美笑靥的女孩儿相片,
也给她一股莫名的压力!
天,该不会她大哥当真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吧?
一想到这儿,她就全身发毛,仿若自己已成为众矢之的,每个人都对她仇眸
以对,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似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大哥有错,但也不能归罪在她身上啊!
想逃的冲动愈来愈强,不走出这座牢笼,她一辈子都没办法证明他们所言是
真是假。
上野荞试着转转门把——竟然没锁!
她提了皮箱出了房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她轻悄地下了楼,空无一人的大厅
令她心头大喜,美眸霎时进出耀人光彩。
难道是老天有意成全她?
可她才打算扭开大门,身后陡地扬起的冷冽嗓音便砸毁了她的美梦。
「上野小姐,妳打算去哪儿?」是林管家。
原以为可化险为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绝望地在心底哀鸣了声。
「我……我只是随意走走。」她的目光东瞟西瞟,拎着皮箱的手藏在身后。
「随意走走不需要拿着皮箱吧?」林管家年老眼可不花,一眼就瞧出了玄机。
「我……」眼见再也掰不下去,她只好据理力争道:「你们没有理由囚禁我,
我一定要离开!」
林管家花白的眉微微一拧,眸中闪着智能的光影,「请小姐不要擅自作主,
否则出了什幺意外,我实在担待不起。」
「你不需要担待什幺,我留下才会出意外呢!对不起,我真的得离开……」
上野蔷摇着头连连退步,直到背抵住门板时,她霍地转开门把冲了出去!她
低着头乱闯,却撞进了一个强硬的臂弯中——她赫然抬头,随即迎上一双满是怒
潮与森冷的黑眸;她登时傻了眼,若不是浦卫云单手支撑着她,她早己双腿瘫软
地倒下了。
「妳想逃走?」
浦卫云硬是压下揪在心口的不舒服与胸臆间的火气,端凝着她那张像因做错
事而泛红的睑,咬牙切齿地探问。
上野荞绝望的心因他的怒焰而生出勇气驳斥,「我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根
本不需要逃。」
「是吗?」他英气逼人的脸庞盈满清冷笑意,撑住她的手赫然一紧,让她整
个人贴上他,「那妳走走看啊!」
想不到他才出去一会儿工夫,这女人就开始要花样,看来她果真和上野韫一
般,是个刁钻滑头的角色。
「你别欺人太甚!」她喉间发出干涩的叫喊,身体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你
简直就是个大恶魔——」
她怒骂未歇,声音已悉数被吞入他的热吻里!
上野荞瞠大眼,只能傻傻凝定他那双阴冷的双目,沉沉黑瞳中更混入诡异魔
性……
他的舌缭缠上她的,威胁性的语句吐在她唇边,「没错,我的外号就是恶魔;
今天我就让妳尝尝恶魔的滋味!」
浦卫云打横抱起她,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场,跨开大步直迈向三楼房间,猛力
将房门踢上,原本冷然的瞳眸慢慢变为炽热,「当上野韫在玩弄女人时,是否曾
想过他妹妹有一天也会被我所狎戏?」
他夹带嘲弄的眼神欺向她,已动手扯着自己上衣的钮扣。
「你别过来!」一夜没睡,她更提不起劲儿反抗了。
「如果妳学着屈服,说不定我会好好待妳。」他冷笑着,黑色利眸中燃起了
火焰,足以烧毁她仅存的傲气。
但她仍不愿屈服,「你作梦!就算我哥真的做出什幺错事,也是你罪有应得!」
「妳说什幺?」他用力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雄性的胸毛,一双冷鸷的仇眸
静静凝睇着她那张惊悚的脸。「妳的意思是我妻子、我妹妹死有余辜啰?那我倒
要看看妳是否天生也是当人玩物的命!」
上野荞气呼呼地别开脸,自尊心被践踏也有个限度,他又何苦一再相逼?
眼见她这蓄意抗拒的动作,浦卫云薄唇抿得死紧,冷静在剎那间崩溃!
他跃上床,一手揽住她的腰,两腿箍紧她不停扭动的身躯,火辣粗暴的吻随
即落下,疯狂地吸吮着她叫喊不休的小嘴。
「你这个王八——」
「再叫啊!妳愈叫我可是愈兴奋!」浦卫云紧紧抓住她的圆臀按压向自己偾
张的灼热,缓缓挪动下体,恶意摩挲她敏感的私处。他密密实实地贴着她、不留
一丝缝隙,潜藏的热力几乎要将她融化,也勾起她最原始的欲望!
他要她在他的怀中求饶,要她自动缴械,对他臣服。
上野荞在他狂烈的攻击下已濒临昏厥,努力在意识浮沉之间保持最后一丝理
智。「不,你不能……」
「妳这是以退为进吗?」他瘖哑地问,目光是全然的鄙视。「妳老哥是不是
每每在夺走别人的妻女后,就叫妳去偿债?」他毫不客气地抓住她浑圆饱满的酥
胸,「我今天就瞧瞧妳够不够格!
忽然,一串钮扣散落地上,在她还来不及惊呼前,他已俯身攫住她袒露在空
气中的粉嫩胸脯。
「说,曾有多少男人尝过妳的奶味?」他分明能感受到她的青涩,却仍口出
讥诮之语。
「多……多得数不清……」他不断嚼咬着她的乳尖,那舌上的温度钻进她肌
肤,传遍她全身。
为不服输,她不惜诋毁自身清白;反正在他眼底她只是个猎物,无关其它。
浦卫云挑了挑眉,眼底着了火,「妳果真是个浪女!」
他无情的话语彷若一把利刃狠狠切割她的心脏,狂炽的怒火瞬间掩盖了恐惧
感,「你才下流、无耻!离我远一点!」
「下流对浪女不是正好?看来我们可是绝配。今天我们就来玩玩一对一的游
戏,让妳瞧瞧我和别的男人可有不同?」
他毫不温柔地伸手探进她的裙底,爱抚着她柔嫩的大腿内侧,以似有魔力的
双手鞭笞着她每一条敏感的神经;他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她微颤的唇办,嘴角轻掠
过一道邪佞笑意。
「你别乱……来,否则我哥不会饶你……」她僵直身子,兀自逞强。
「那最好,他如果找上门,我就让他亲眼瞧瞧我是如何上他的妹妹。」他如
一只狂兽猛然扑向她,粗暴的抚遍她全身,并高举起她双手,吻上她乳房两侧、
腋下、颈窝等敏感带。
泪不知不觉爬满了双颊,上野荞拚命摇着头,以稳定自己的呼吸。
「不,不要折磨我……别再碰我了……」心慌意乱下,她直觉喉头干涩,下
意识舔了舔粉唇。
她这不自觉的动作,看在浦卫云眼中更如火上加油,焚得他血脉偾张,双眼
冒出腥红的欲火。「妳这个玩火的小女人,这是妳自找的!」
他粗鲁地含住她湿润的唇,狠狠撬开她的嘴,攫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停吸吮
缠绕,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给吸入体内!他一手隔着亵裤摩挲她柔软的私处,大拇
指更是钻进裤缝,找寻着她那最敏感凸出的核心,肆意挑勾……
「住手……你会不得好死……」她不停扭动身子,亟欲挣脱他的桎梏。
「死?那好,我就让妳尝尝欲死欲仙的滋味!」他将一条腿卡在她双腿问,
以蛮力强迫她就范。
湿热的唇沿着她玲珑的曲线吻遍她身上每一寸,如灵蛇般的舌不停地探索蠕
动,渐渐来到了她的耻骨处……
「呃……」她在他所激起的欲火中翻腾,发觉自己的身体己背叛了她,居然
发出让她脸红心跳的呻吟!
在尚能抓住自己的意识前,她猛地抬腿一踢,但浦卫云的手脚更快,一把掳
住她不听话的小脚。「妳找死吗?」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裤缘,不让他卸除这最后的遮掩。
浦卫云冷冷低笑,「凭妳这点力道,能够抵抗我吗?好,我不逼迫妳,定让
妳自动献身。」
他果真撤身,但扣住她脚踝的魔掌并未松懈,反在她意料未及的当儿低头含
住她的脚趾。
天——上野荞彷若被雷击中般,剎那间动弹不得。
一股不知名的热流瞬滑过股间,引来阵阵战栗,她忍不住惊呼了声。
浦卫云并不想放过她,舌尖轻滑过她每个趾缝,一个舔过一个……他嘴角挂
着狂狷邪恶的笑,将她无助颤抖的反应全看在眼底。「感觉如何?小东西。」
自从妻子陆凯雯背叛他后,他便不信任任何女人,在他心中,女人只是下贱、
卑微的东西。陆凯雯明明知道他妹妹浦卫莹也深爱着上野韫,居然不顾自己是有
夫之妇的身分横刀夺爱,以致卫莹上吊自尽!
多亏上天有眼,让她也尝到被遗弃的滋味,投河了结性命。但他身边两个最
重要的女人相继离开他,那满腔怒火与愤恨又怎能不算计在上野荞身上?
他要戏弄她、亵玩她,而后甩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偏偏她的身体是那 诱人,令他难以抗拒……
见鬼了!他是发哪门子的癫?女人对他而言全都一样,只是他泄欲的工具,
他怎幺也不该对她有着遐想。
然而他愈压抑、愈伪装冷静镇定,那多年磨来的自持却愈容易被戳破,毁得
一丝不剩。
他从不曾如此看重过一个女人,为何上野韫之妹能带给他这意想不到的旖旎
梦境?思及此,一股不平之气又随之涌上,他只好藉蹂躏她的身子来达到平衡…
…
上野荞倒抽口气,他的手好似有魔力般恣意在她身上妄为,令她惊骇得瞠大
眼,却发觉他向来笃定的面容抹上了失措。
那双灰沉的眼眸又承载了什幺秘密?
她还不及细想,他的舌已滑溜地来到她的小腿肚,火辣的唇舌肆虐地扫过她
敏感的膝盖内侧,曙咬着她的曲线,一寸更近一寸,慢慢地啃噬、爱抚、舔咬,
她的底裤也一寸寸的卸褪……
在她惊喘连连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指戳进她最隐密的幽壑!
「不要……」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酥麻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她。
他的右手更狂猛的揉捏她的乳房,大拇指按在那粉红蓓蕾上不停转绕,使得
它不断涨红变硬,像极了一颗诱惑他品尝的樱桃。
「妳好美……」他的瞳眸变得深沉黝暗,一双利瞳直盯着她那两颗红桃,故
意不去亲吻它,让它胀得愈加饱满。
「说,妳要我。」他恶意地要求。
「不……我一点都不要……」她咬牙抵抗小腹那股热源。
「哦?那这是什幺?」他抽出手指,瞧了眼指上的滑液,嘴角划开一抹邪气
笑意,将长指放进口中吸吮干净。「真甜哪!」
「你……」她俏脸含羞带愤,红晕直达耳根,连胸前都无法幸免地染上片片
红嫣。
他怎幺可以?怎幺可以做出这个恶心的动作!
「妳还否认?事实上妳那儿已迫不及待需要我的慰藉吧!」他目光狎谑地逼
视她两腿间。
上野荞已是涕泗纵横,羞怯得想一死了之!她紧紧并拢双腿,怎幺也不愿再
让他越雷池一步。「你滚,滚远一点儿……」
「妳到现在还嘴硬?」他狠狠地扳开她双腿,神情狰狞。
「你妻子就在你头上,你那幺爱她,当真要当着她的面对我做出这种事?」
她看着墙上那幅油画,瞪着他吼着。
浦卫云一愣,顿住了动作。他抬头看向画中纤秀的女子,心坎猛地被重重一
撞,险些呕血!
「好……好个女人,妳很聪明!」
他跳下床,傲慢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妳坏了我的兴致,今天暂且饶过
妳;但妳放心,我不会让妳等太久的。还有,别再有逃走的念头!」
撂下这句话,他霍然旋身离开,临去时反腿将大门一踢,发出震天的撞击声,
以示宣泄。
上野荞瞪着紧闭的门扉,全身仍是战栗不休!
☆☆☆
「风起云涌」内的气氛带点低迷与凝滞。
帮主戈潇睇视着对面一脸黯影的浦卫云,想说什幺又收住了口。反倒是夏侯
秦关幸灾乐祸地道:「你最近似乎很忙,几次都找不到你,今天终于逃不过,被
帮主押回帮内了吧?」
「我有私事要处理,难道这也不行?」浦卫云满脸写着下耐烦。
戈潇依旧未语,将他阴森冷峻的神情全收纳于眼底,暂时交由夏侯秦关先行
应付。
「可以是可以,不过听说最近你连『红庆妓院』都不太搭理,只顾着四处找
酒喝;难不成你想放任它倒闭?」夏侯秦关嘴角挂着笑,暗地里却未遗漏他任何
细微的表情。
浦卫云加入「风起云涌」的这三年中,他的神秘与难懂一向是弟兄们心底的
谜团;以往他们无心探究,也无线索可循,如今无端跑来一个女人,且又带给他
如此大的震撼,他们焉有再装聋作哑的道理?
而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当然就落在多事又好奇的十二少傅御身上。经过他
紧锣密鼓的追查,终于打探出上野荞的底细,但也仅知浦卫云与她哥哥曾有同窗
之谊。
不过本事大的戈潇所得到的结果就不仅这些了,他还明白浦卫云与上野韫那
段复杂麻烦的「渊源」。
「我本就不想管理妓院,是你们硬塞给我的;至少我没有弃它于不顾,你还
有什幺不满意的?副、帮、主。」
浦卫云故意加重「副帮主」这三个字的语气,以宣泄心底的那股郁气。
「我?我满意极了,只是小红和玲玲想死你了,刚刚才摇了电话过来问你的
近况。」夏侯秦关不怀好意地搬出红庆妓院裹两名台柱。
他又何尝不明白浦卫云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也决计不会去玩自己店内的姑
娘,这幺说不过是想激出他的本性,即便开骂也比他现在郁郁寡欢要好得多。
「那你去慰藉她们啊!」浦卫云没好气地说。
「我可不敢逾越,我还是管好我的酒楼才是上策。」夏侯秦关嘻皮笑脸地说,
「狂徒」的模样毕露。
「谁不知道你觊觎我的妓院已久;这幺好了,我和你交换如何?」浦卫云这
话倒是说进了夏侯秦关的心坎。
只见夏侯秦关看着戈潇摇头大叹,「无奈咱们帮主担心我纵欲过度有碍健康,
硬是阻绝了我的美梦。」
「戈潇,你听见没?成全他吧!」浦卫云转念一想,又道:「最好从租界再
弄几个洋妞过来,好让他畅意快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他的话激得夏侯秦关几乎变脸,倒是戈潇仰头大笑,「说得好!我可以考虑
考虑。最好把上野荞那丫头也给弄进去,我想这应该是报复上野韫的最好方法。」
戈潇此话一出,浦卫云登时傻了眼。
他没料到戈潇会知道他与上野韫之间的纠纷与仇恨!不过他可没有把上野荞
抓去妓院供人享乐的意思,即使这幺说过,也是气话而已。
没错,让她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的确是复仇的最佳方法,但只要一想到将
会有数不清的男人摸遍她白皙玲珑的身子、吻过她那如丹樱的红唇,他就觉得一
股气卡在胸臆,有着说不出的愤懑!
亏戈潇说得出这种话——
不对,他是在戏弄他!
待浦卫云发觉受骗,已从戈潇眼底看见揶揄的嘻笑,「怎幺,考虑得如何?
我这报复之计不错吧!」
「去你的!什幺时候你也玩起戏耍别人的游戏?我看你是受夏侯的污染太深
了。」浦卫云恶狠狠地瞪了夏侯秦关一眼。
「喂,我又是招谁惹谁了?」夏侯秦关大喊冤枉。
「你——」
「行了,卫云。今天找你来,是要通知你那位日本大官已经来到上海,应付
他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戈潇随即换上一脸正经。
事实上他这幺做是有目的的,因为他已查出来人的底细,也唯有让浦卫云去
应付他才有意思!
「为什幺是我?」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近日被上野荞弄烦了心思,他担心会
误了大事。
「因为你才是最佳人选。」戈潇话中有话。
浦卫云心中疑云顿生,却也无心理会。「好吧!几时行动通知我一声便是。」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人这几天就会来『风起云涌』拜拜码头。你得有心理
准备,此人来头不小。」戈潇语气慎重,要浦卫云多加提防,绝不可掉以轻心。
「我懂。如果没事,我想回去了。」浦卫云起身。不知为何,他一心悬在那
个让他又恨又怨的女人身上,不知她又会捅什幺楼子?
正在饮茶的夏侯秦关放下瓷碗,应和了声,「别对人家太无礼,毕竟人家是
个姑娘家。」
浦卫云脸一沉,「我知道你们厉害,许多事总逃不过你们的眼睛,我也懒得
追问你们是怎幺得知我的过往;你们明白也好,省得我多费唇舌,不过我希望你
们当个哑巴,别给我劳什子建议,我不会领情的。」
他的火气来得急促,旋如飓风,可见他所受刺激不小。
夏侯秦关被他一顶,哑然无语,反而让戈潇解了困。
「别气了,我们不过是关心你罢了。内讧只会便宜了敌人,我想你也不是那
幺小家子气的男人。」他坦然一笑,却笑得意味深长。
浦卫云不愿再说什幺,怒瞪了他俩一眼,拍拍长褂,连句话也不留便走人。
戈潇与夏侯秦关仅是相觑不语,眼神中交流着诡异神采。
第四章
上野荞已被软禁在这整整五天了;自从那天她拿浦卫云前妻的画像逼走他后,
就不曾再见过他,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这种日子的确难熬,整幢屋子裹没一个人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似乎都
将她看成了邪魔女子!也因为有了这种空闲,她终于有机会翻遍这房裹的每个角
落,也让她瞧见藏在书柜中一迭上野韫所写的情书。
情书分为两份,一份收信人是浦卫莹,另一人则是陆凯雯。
不是她要探人隐私,但为求证据,她不得已看了其中几封信的内容;里头写
来词境优美华丽、扣人心弦,感情丰富、深镌心魂。
尤其是后期的几封,露骨调情的字眼更是不少,看得她脸红心又跳。想不到
她老哥是如此懂得以花言巧语诱骗女人心啊!
这些信上字字真实、句句在目,周旋在两个女人间引以为傲……天!如今她
想为兄长辩驳都没立场了!
原来他们不是无的放矢,不是含血喷人,数年不见的哥哥当真是位以玩弄女
人感情为乐的下流胚子。
为什幺他要这幺做呢?上天又何其不公乎,要让她这个妹妹为他受过!
唉,她怎会倒霉的自动送上门,遇上浦卫云这个恨哥哥入骨的男人?
突然房门敲击数声,李嫂走了进来。她冷冷地说:「十二少来见妳,请妳下
楼一趟。」
「十二少?」上野荞一脸不解;他又是谁?
此时此刻她只想静静地待在这里想点事,不愿再惹事上身,但那些烦人之事
又偏偏找上她……
李嫂那充满怒意的眼神就好似她是个爱四处招惹男人的荡女般,这教她该做
何解释?
「他是少爷的好友。」李嫂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不认识他,他见我干嘛?」
「这我又怎会知道?上野小姐快点儿吧!别让客人久等了。」李嫂将门打开,
示意她出去。
上野荞无奈地耸耸肩,整了整身上那套月牙色绸袄衫裤,抱着兵来将挡的心
情,缓步迈出房门。
下了楼,客厅空无一人;经管家指示,客人正在屋外草坪等她。
上野荞有些喜悦,因为她终于可以出门看看外头的阳光,如此说来,她还得
感谢这个素昧平生的「十二少」呢!
越过玄关,走出铝门,她终于瞧见正安坐在草坪石椅上的傅御。
见上野荞走来,傅御连忙站起身,潇洒自若地道:「在下姓傅名御,旁人都
喊我一声十二少。」
上野荞仔细端详他,表情带丝惊异,「你是男的?」
她还真是坦白!傅御有些啼笑皆非,这东洋女子果真不同,不像时下一些仅
懂男尊女卑、唯唯诺诺的中国妇女,具备现代女豪杰该有的聪颖与慧黠。
「在下可以向妳保证,我是百分之百的男人。」他笑说。
也难怪他的模样会引来她的质疑,实在是他那张脸长得太秀气、漂亮,唇红
齿白、肤质又好;若不是鼻下有些胡影,以及那昂藏七尺身躯,她绝不会相信眼
前的人是个「男人」。
「很抱歉,是我……」她顿觉羞赧。
「没关系,我早习惯了。」他转移了话题,「上野小姐,想不到妳中文说得
这幺流利。」
今天他来这儿,主要是替戈潇来瞧瞧这个惹得浦卫云一肚子不对劲儿的女孩
究竟是什幺模样。
看样子,她还真像个不染尘烟的仙子,与「恶魔」倒挺配的。
「是这样的,我有个叔伯娶了中国妻子后双双搬到美国居住,而我十来岁时
就在父亲的安排下到美国念书,住在他们那儿。或许是长年和婶婶相处,耳濡目
染下,对中国话自然不陌生。」她回笑道。
「原来如此。我今天来这儿是来找浦卫云,既然他不在,那我也该走了。」
任务已达成,他也该回帮复命了。
「什幺?你要走了?」怪了,他把她叫出来就只为了问她几句话吗?或许…
…她可以请他帮她逃走。这人虽然长得娘娘腔,但至少比浦卫云有些人气,应该
会帮她吧!
「不,你不能走!」她突然冲到他面前挡下他。
「小姐……」傅御露出兴味的目光。
「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看得出你是好人。我被那个姓浦的囚禁在这里,简
直快疯了!求求你放我走,现在是最佳时机。」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半个监控的
人,可见大家对这个十二少满信任的;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傅御拉下她不停拽着他衣袖的手,正要解释,突然一个沉冷的嗓音打断了他。
远方一双冒火的眸子盯视着他俩,几乎烧成一团火焰!
「你们这是干嘛?拉拉扯扯的,把我家当成『红庆妓院』吗?」浦卫云这些
呛味十足的话如小石块般向上野荞袭来,几乎令她站不住脚。
傅御反倒是一点儿紧张的反应都没,扯开一个完美的笑容说道:「你终于回
来了。我心想你会冷落佳人,所以替你过来看看。」
浦卫云漆黑的瞳仁映出傅御那张笑脸,衬在他那张冷若坚钢的脸上,显得有
些滑稽。
「你省省吧!还不去唱你的大戏,我这里可没有养小白脸的姨太太。」他气
得反激了回去。
傅御眉头一蹙,清亮的眼也笼上了薄怒,「你近来火气还真大,小心脑溢血。
再说,你这里倒有个比那些姨太太更有趣的可人儿。」他目光陡然一转,往上野
荞瞟了眼。
「傅御,趁我现在还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你说话,你最好先离开,否则……」
这话说来虽温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让人直觉毛骨悚然。
聪明的傅御立即见风转舵,「是……是我该死,出门没先看看黄历;今天还
真是诸事不顺,更不该没事跑来看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搞什幺,这家伙净犯他的忌讳!
「行,随你说去。我该走了。」傅御远离他一步,随即转向上野荞,「今晚
有我的戏,没事的话叫卫云带妳去『红庆戏院』瞧瞧。」
「你还不走?」瞧他俩含情脉脉、欲走还留的,真是令人作呕!
傅御身手俐落地在浦卫云一腿疾速来到门面之前回身轻闪,瞬间已跃出围墙。
上野荞目瞪口呆地欣赏着他俩对招,她一向就对中国特有的拳脚功夫十分好
奇,如今总算大开眼界。
「人都走了,妳还依依不舍的?」浦卫云眼眸微瞇,饱含冷意。
「我哪有!」他回来了,难道她的噩梦又要上演了吗?
「还狡辩!上野?专门勾引我的女人,他妹妹也步其轨,跑来我身边勾搭男
人!既是如此,妳何不先试着撩勾我?」
他句句相逼,将她逼出了草坪,背抵在冰冷的石墙上。
「你无耻!」她心一急,朝他脸上啐了口口水!
他脸一僵,抹去脸上的唾液,而后突然笑了,眼底闪着令人费解的光芒。
他的笑容令上野荞心跳失序,如万马奔腾……眼看墙边有条小径,她也不管
是通往何处,拔腿就逃,往路的那头狂奔!
浦卫云嘴角一抿,紧跟在后;上野荞被小路尽头的铁栏杆挡住去路,回身惊
愕地看向来势迅疾的人。
「妳已知道这后面是我平日休闲的浅水沙滩,不会有人打扰,所以故意将我
引来这儿?」他邪魅冷笑。
猝不及防下,他猛地将铁门一拉,顺势将她推了进去。原本全身不停打着冷
颤的上野荞被裹头的景致吸引了注意力,身子不再颤抖,心也不再狂跳,一双秋
水深瞳直盯着不远处的细沙海滩。
原来这屋子是靠上海滩而建,前面是大路,后面紧贴浅海,又由于是私人海
域,远离码头搬运船只的叫嚣嘈杂,如同世外桃源。
「好美!」金色余晖徐徐晕染了整个水面,熠熠生辉,让她不禁惊叹。
「的确。如果能在这沙滩上做爱会更美。」浦卫云深邃的黑瞳渗入玩味。
上野荞迷人的笑突然僵住,「不,你不能……」
她快恨死自己了,没事跑到这种地方干嘛?又没他前妻的画为盾,这次她该
找什幺借口驱离他?
「别打什幺烂主意,今天我不会让妳再从我的身下逃开。」似看出她的意图,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别……别过来,啊——」她倒退之际踩上一片凹凸软沙,一个重心不稳摔
在白沙上。
「妳果然熟知个中三味,懂得调情。」一抹冷冽的笑凝在他唇角,他一个箭
步靠向她,邪肆的大手欺上她胸前。
「住手!」她想逃,可是刚才一摔扭伤了脚踝,让她逃脱不开。
「妳的招数还真多啊!这回由以退为进改为欲迎还拒了?」他邪恶的瞇起眼,
一手撩起她上身短袄,「老天,妳没事穿这幺多干嘛?现在才秋天啊!」
「你管我穿什幺,我宁愿穿著棉被,也好过被你戏弄!」她紧张的揪紧领口,
打掉他腧矩的手。
「原来妳是为了防我。这倒不必,因为这根本没用。」
话语甫落,她身上的短袄已被撕裂,飞出片片棉絮,彷佛她此刻无依漂泊的
心情,只有任由风去宰割。
她赌气地偏过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抖着声道:「你以为用强的我就会屈
服吗?」
「试试就知道了。」他语调虽轻柔,但令人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幺?」她仍拚命抓着身上那半截衣衫。
「教教妳该怎幺屈服一个男人!」他口气瞬变,变得无情严厉。
「别……别碰我……」她挥舞着四肢,激起漫天沙土与水花,衣服己全湿透
地贴在身上,将她那完美的曲线表露无遗。
她胸前两团若隐若现的凝乳也因狂动的身躯而不停摇晃摆动,这景象无不刺
激着浦卫云的感官,令他热血奔腾!
「今天我不仅要碰妳,还要得到妳!」他以钢铁般的身躯压缚住她,并将她
身上残破不堪的袄衫剥除,抽开她的内衬束衣,让她的胸脯完全呈现在他眼底,
温热的气息吹吐在她乳房上……
「滚……」上野荞虚弱地低吼,才张嘴,他狡猾的舌已窜进她口中,搔动她
的灵魂深处。
他舔着她的齿龈,与她颤抖不休的贝齿缠斗,又深又狠的吻着她,几乎迷乱
了她的神智……
浦卫云冷冷一笑,故意将下体的灼热压向她,让她感受他坚挺的欲望。上野
荞猛地瞠大眼,以为自己就要失身,惊恐地转身扭臀,殊不知她的动作更狂野地
激起他掠夺的欲望。
他放开她的唇,眼底闪过精亮,「妳在引诱我?」
「我没有!」她喘息地抗议。
「是吗?妳看妳自己的胸脯涨得有多红,唇又翘得多迷人,分明就是期待我
一亲芳泽。」他以指尖轻浮的滑过她乳尖,带给她一阵抽搐,胸口急遽起伏。
「不要……」她怕了,声音不再有力,只有脆弱的抽泣。
「为什幺不?我可是第一次和女人在水里做爱,一心想试试这感觉棒不棒?」
他一只大掌扣住她的纤腰,倏地往下一拉,将她的长裤也褪了,冰凉的水立
刻掩上她雪白的大腿,在她仅着亵裤的三角地带轻晃波澜。
「我恨你——」顿时她如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清凉的水在她而言却成了岩
浆般灼热炽烈,焚得她全身发红!
「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妳忸怩给谁看?」
他的舌换了一方玉乳,放浪轻佻地整个含住樱桃,用力吸吮、轻轻?咬、技
巧地拉扯,降伏了她的顽抗。
「啊……」上野荞终于失败地呻吟了声。
他撤了唇,放开她涨红饱满的乳房,顺手抓了把细沙徐缓地洒在她挺立轻颤
的乳尖上,那酥麻的感觉让她全身都紧缩了起来。
「别动,感觉它的美好。放心,今天我不会半途抽身的。」他又抓起一把沙,
沿着乳沟、小腹、肚脐一直撒落……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环住他的后颈,藉以冲淡他在她身上所施展的魔力;
然而她那如梦似醉的神情已狠狠刺激了他,他清楚的告诉自己,今天他不会再放
过她,定要她也为他疯狂!
他更为剽悍地拉掉了她的底裤,让她一丝不挂地层露在他火红的双目前;见
她两肩一缩,惊惶又恐惧的模样,他更加得意。
上野韫呀上野韫,你妹妹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这定是你始料未及的吧!
你如何对付浦卫莹,我就加倍奉还在上野荞身上,绝不宽待!
突然一道浅浪打在他俩身上,也打湿了他的衣裤,更将她的身子洗涤得泛亮,
犹如一条被困浅滩的美人鱼,正等待王子的救赎。
浦卫云起身褪除自己已湿透的上衣,上野荞见机不可失,立即爬起身打算能
跑多远就跑多远;她不要成为他兽欲下的牺牲者!
她故意忽略脚踝的疼麻感,一跛一跛地向前跳离;而浦卫云并未立即追去,
反倒双手环胸欣赏她那两团柔软在他面前弹动,闪耀在夕阳下,轻溅水花的迷人
镜头……
妈的,他下身的骄傲已然挺立,胀得又疼又紧!
抿着唇,他一步步靠近她,在抓到她手腕时,因上野荞推拒,两人一个重心
不稳,全摔跌进了水中,两个身躯紧紧交缠在一块儿。
水珠停留在她傲挺的乳蕾上,激起他最深沉的欲望。在他愈来愈炽热的注视
下,他俩的唇舌再次疯狂缠绕翻腾……
「不……」上野荞酥软地轻喊,抗议声渐渐变成了娇喘与嘤咛。
隐约中,她明白自己已然堕落!
他的唇不肯饶过她的小嘴,肆虐她口中每一个角落,双手更是狂肆地蹂躏她
的胸乳,在那滑如凝脂的肌肤上印上一道道指痕,活像个残暴的掠夺者。
浦卫云闻着她身上自然散发的幽冷体香,唇滑向她的乳房,一寸寸舔吻她发
烫馨香的身子。
他捧着她的丰润,舌尖不停绕着她粉红乳晕画圈圈,勾引她纵情放浪的喘息,
而后渐渐缩小圈圈,以齿囓啃着那红挺的蕾花,再用力吸吮着它,直到它发肿、
发胀、发烫……
「不——」她嘶哑地叹息,感觉浑身似就快着火,好热、好昏沉。
她酥媚入骨的呻吟,已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疯狂的占有她、爱抚她、
夺得她。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劲加大,在她白皙的身上留下一个比一个还怵目惊心的
红印与瘀痕。
「痛……好痛……」
上野荞望向眼前有如狂兽的男人,看着他粗鲁暴虐地对待她,而她竟享受这
种感觉,真惭愧……
此刻浦卫云发丝滴着水,帅气又狂猾、鸷猛又孟浪,就像个尊贵的勇士,那
幺英勇、危险!
「妳还逃?这不过是给妳的惩罚!不过……还没完呢!」
他瞇起眼,锁住她半合的星眸,一手揉着她高耸的酥胸,另一只手出其不意
地覆上她两腿间那丛黑色密林。
「不要——」
她尖锐地抽了口气,想退缩,他却紧抓着她的凝乳不放,让她几乎昏厥。
「当妳有了高潮后就不会喊不了。」他冷谑地说,手指已不安分地戏狎着她
柔若无骨的身子,挑逗起她每一寸情欲。
霍地,他趴进她双腿间,轻拨弄着她那围绕在幽穴外的鬈毛,找到藏匿隐密
的粉核,一口吮住了它。
天,他在做什幺?
上野荞几欲疯狂地拍打着水面,尖叫声倏而扬起,已承受不住他这般的撩拨
戏弄,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他压根不想放过她,舌尖还在那核上轻揉慢捻,绕着圈圈,满是欲火的眼微
启,盯睇着她销魂失控的俏脸,故意忽略自己胯下的硬挺早已蓄势待发。
「是不是很舒服?」他愈吮愈起劲,彷若要将她的灵魂吸入体内……
「嗯——」似响应般,她气若游丝地呻吟着,双手已绕上他的颈后,指尖掐
进他厚实的二头肌,娇喊不停。
「还要不要更多?」他稍抬头,她却不满地扭动着臀找寻他的唇。
浦卫云邪气地一笑,「别急,还有呢!」
接着,他用手指熟稔的拨开她早已湿润泛香的层层唇办,当小穴洞开,他便
伸长了舌往前一挺,探进她最私密的幽径中——「呃……」她完全乱了!心乱了,
身也乱了。酥麻又急躁的感觉贯穿每个细胞,明知他正在做侵犯她的事,她却沉
迷其中,连反抗的气力也提不起,甚至还饥渴地想要更多……上帝,原谅她吧!
他的舌更无法无天了,不停在她隐密的穴中蠕动、舔舐,每次的挤压,都能
激发出她最狂烈放浪的嘶喊。
他一手爱抚着她下停颤抖的身躯,另只手仍末退出挑逗她的行列,在水中轻
巧地拨弄着她的柔软,指尖摩挲着它,搭配唇舌的动作,一步步陷她至万劫不复
的境地,随着堕落的加深,她不断泌出温润的爱液……
「妳不仅是个尤物,还是个甜姊儿。」他开始汲取她的蜜汁,如狂兽似的掠
夺她属于女性的娇柔。
上野荞以为自己就快死去了!她双目氤氲,浑身打颤,双乳不停地抖动,水
滴在她的乳尖轻晃,更撩起浦卫云几近疯狂的兽欲!
他立即褪下自己的长裤,与她赤裸地在水中拥抱翻滚……
两人不知不觉中滚进了较深的水域,海水几乎要淹过她的头,吓得她惊喊了
一声,紧扣住他的肩,害怕自己沉下水底。
她双臂环住他的颈子,急切地道:「求你不要再过去了,水好深,我不会游
泳啊!」
他眸光倏冷,勾起笑痕,攫住她惊疑的眸不放,面目霎时变得狂佞骇人。
上野荞将他诡谲的笑纳入眼底,心底扬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难道他想要谋杀
她?
「不!我不要死……」
眼看他抱着她一直走向深海,水已到达她的下巴了,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嚷,
对他拳脚相向。
「再闹,我就把妳丢进水裹。」她太激狂了,他不得不出声恫喝。
浦卫云冷目一扫,冷冽黝黑的深瞳对住她惊惶失措的眸。
此刻的她泪眼迷蒙、翦瞳带雾,就像个泪娃娃。突然他目光邪亮一转,贴近
她耳畔,狎肆道:「乖乖听话吗?听话我就饶妳不死。」
她生怕掉进水襄,抱得他好紧,双乳的顶端下停搓揉着他的前胸,彷似在与
他的意志力挑战,足以令他血脉翻涌!
上野荞秀丽的眉一拢,倨傲地企图开口拒绝,这时浦卫云霍地将手一松,她
半个人陷进了水中,也暍了口水。「咳……你怎 可以……咳……」
他又将她揽进怀裹,阅沉的眼底掠过两道清冷的幽光,「下回我可不会再捞
妳起来了。」
「你……咳……究竟要我怎幺做?」喘了好久,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
音。
原来淹死竟是件这幺可怕的事,她的傲气与坚持竟然被水给征服了!
浦卫云唇角的笑痕加深,低沉的语调中揉入一抹危险的慵懒,「吻我、挑逗
我、撩勾我,让我把持不住地要了妳。」
「什?!」他竟然要她自动往虎口跳!
「不肯?」他故意将手放松,又引得她一阵尖叫。
他终于找到这倔强小女人的弱点,向来冷硬如魔的他不自觉地在唇畔勾起一
弯浅浅的笑弧。
「好……我试试……」她苦着脸,狠狠地瞪他一眼。想不到她居然是个胆小
怕死,连贞操都不要的烂女人!
「那来啊!首先吻我。」他将她抱直,双手撑在她臀下,让她与他平视。
他将她挤压在身上,阳刚摩挲着她的大腿内侧,手指更带着邪念地不停搔动
她的私处,让她狠狠地倒吸口气,双颊染上红晕。
深喘了气,她才缓缓递上自己的唇,学着他对她的方式舔着他的唇线,小手
无依的抵在胸前,不意碰上他小巧如豆的乳尖。
浦卫云喉头发出浓浊的咕哝声,强压下想反身欺上她的冲动,然那股欲望却
愈抵制愈偾张,终于——他放开了手,上野荞整个人直直滑进水面;就在她的唇
碰上他灼热的骄傲时,他猛力按住她的脑袋,在水面上命令道:「含住它。」
她闭住气,怯怯地含住它,舌不知所措地绕转着它,这动作引来他狂野的一
声吶喊……
就在她氧气将用罄之际,他又托高她,让她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她张开嘴,贪婪地想吸取更多的氧气,浦卫云突然低头堵住她的小嘴,捧住
她的臀,将她的两腿环扣在他后腰上,灼热找到了源头,腰杆一挺,捣入那紧实
的柔径中。
「啊——痛——」她尖声喊叫,疼得皱紧双眉,全身僵冷;而他吮着她的唇,
吞下了她所有的委屈与埋怨。
浦卫云定住了身,在她口中轻喃,声音中有着他意料不到的纵容,「不疼了,
一会儿就不疼了……」
明知她是青涩的,明知她极可能还是处子,但他仍不愿去相信,下意识地告
诉自己上野韫的妹妹绝不可能还是无瑕之身。
但就在刚刚,他遇上那层明显的阻碍时,他心头居然产生一股狂喜与犹豫,
但最后他还是抵挡不住想要她的念头,狠狠地折下了她这株嫩花。
望着他漆黑眼中一丝陌生的温柔,上野荞两腿间麻辣的疼痛感渐渐消逸了,
她噙着水意的眼眸带着悲楚,「我达成你的命令了,不要死了吧!」
他回视她,尽纳她氤色如媚的娇颜,迷离如星的眼中泛出淫邪笑意。「是,
妳是不用死了。」
「那你放开我吧!」
她虽未经人事,但多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完壁。他的阳刚一直在她体内盘旋,
让她好难受。
「还没结束呢……」他开始蠕动着下体,由缓转速,渐渐改为冲刺、撞击—
—「啊——」她没料到还有接续的动作,而它竟然是如此疯狂、放荡、孟浪,体
内那股从未有过的欲念,被他翻搅成片片飞花……
「舒服吗?」他诱哄着她。
「我受不了了……天……」她发出近似哀求又似呻吟的呢喃,不由自主地也
挪动臀部迎合着他。
水波被激溅起无数的狂野浪潮,化成一道道涟漪,无形中圈住了他俩,共赴
情欲世界的殿堂。
「别急,我不会让妳死,但会让妳直飞天堂。」
浦卫云猛然加快律动,深深的捣进她狭隘的紧窒中,一次又一次的狂恣抽动,
舌尖更像羽毛般轻舔她的乳蕾,弄软了她的身子,与她一同攀上甜蜜高峰……
第五章
在风起云涌的内厅里,难得六人齐聚一堂。
日本的幕佐大人已到,而他刚抵上海,便指名要「风起云涌」的代表前往接
风。
妈的,这简直就是下马威!而且今晚这顿饭铁定是「鸿门宴」。
「我倒想去会会这个人,他或许不知道我们的实力,一来就摆架势,找死!」
夏侯秦关冷冽地道,俊脸微沉。
他外表看来杀伤力不大,但积于体内的漫天怒火却比谁都狂炽。
「别急,我们得先去弄清楚这个神秘角色的底细,绝不能急于一时。今晚去
赴宴只是前奏,真正为他编写的挽歌还没开始高唱呢!」
戈潇精锐的眸凌光一闪,若非熟悉他之人,绝对会被他阴沉危险的气势压得
喘不过气来。
「卫云,你说呢?」他转向静默不语的浦卫云。
「我无所谓,去就去,看看那人可有三头六臂罢了。」他说来潇洒自若,对
于这份差事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这小子分明就是作茧自缚,还自以为他是在复仇……众人莫不笑叹。
「帮主,由我去吧!他近日心浮气躁,去了会坏事的。」方溯开了口,毕竟
心有旁骛的人就别寄望他能办成什幺事。
他的话自然引来多道探询的目光,尤以浦卫云为最。
「我何时心浮气躁了?请你把话说清楚。」他阴沉地瞅着方溯。
这个方溯自以为是军师,就可以替他出主意吗?扯!
「听说你近来埋首在复仇计画中,还有心情处理帮内事务吗?况且……这次
的任务只准成功不可失败,你能胜任?」
方溯怀疑的语调足以让浦卫云全身气血逆流,看来这议事厅当真已是「风起
云涌」了!
「万无一失。」浦卫云冷冷的响应。
「好了,你们两个在干嘛?今天又不是来这儿举行抬杠大会的。」
傅御扬扬眉,摇了摇他那把从不离手的纸扇,一头乌黑半长发束于脑后,活
像个姑娘家。若仔细观察,在他眉宇间似乎有股与容貌不符的深沉,使他多了几
分成熟世故的魅力。
「就让卫云去,这次人选非他莫属。」戈潇淡淡地笑了。
他相信今晚会是场有趣的会面,他更信任浦卫云会发挥水准以上的应变能力,
反正一切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已经查出这人的名字吗?」浦卫云随口问问。
「对方守口如瓶,今晚才会正式宣布。」夏侯秦关接了口,又嗤鼻道:「我
就是讨厌那个人故做派头的可恶模样。」
这也是为何他一开始便如此激愤的原因;嫉恶如仇的他向来痛恨鱼肉百姓的
官家贼富,倘若被他遇上,绝不饶恕。
「还故作神秘?哼!」浦卫云不耐烦地啐了声。「赫连,难道连你权司大佐
的老爸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赫连驭展微愣,看向戈潇,最后领会道:「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说出来就
……」
「怎幺?说来听听嘛!」傅御一脸俏皮地问。
「今晚谜底就揭晓了。」赫连驭展执意卖关子,陡然站起,「我回去探探消
息,顺便加派人手潜伏在四处,免得遇上小人。」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应付。」浦卫云睑上掠过一丝倨傲。即便对方是三
头六臂,他也不是软脚虾。
戈潇驳回浦卫云的话,「不行。对方既是日本天皇派来的驻守官员,随行者
众,如果一言不合,他极可能随时发动攻击;我们必要有所防范。」他转向赫连
驭展,「赫连,你就去准备吧!如果人手不够,就从杭州分舵调人手来。但要快,
只剩半天时间了。」
「放心,交给我吧!」贺连微微一笑,只要他揽上身的事,几乎没有失败的。
待他离开后,不甘寂寞的傅御急忙开口,「那我咧?总不能叫我在帮裹喝茶
等消息吧!那会憋死人的。」
「你也去。」戈潇随即道。
「当真?」他可乐了。
「刚刚得到消息,会面地点就在『阳春酒坊』。赫连他老爸为接风特地请咱
们『红庆戏院』前去助阵,所以今晚你得粉、墨、登、场。」方溯看着傅御那张
由红转白的粉脸,一字字缓缓说道。
「什幺?又要我扮女人?!」
☆☆☆
阳春酒坊。
喧哗沸腾、笑语晏晏,酒杯的碰撞声接连不断,大伙无不举杯邀酒,肆意狂
欢,恭迎新到任的日本皇军幕佐大人前来上海市坐镇。
酒坊一、二楼雅座全被包下,闲杂人不得进入,在场者全是上海滩有头有脸
的大人物,包括市长浦详荫、权司大佐赫连越以及地方上之名流富贾,当然也包
括了「风起云涌」的代表浦卫云。
他一睑沉静地观看着潜藏在四面八方皇军的暗桩,心里纳闷这个正角怎还未
出现?
方才听对方的解释,那位幕佐大人半路车子发生问题,所以会延些时候,要
他们自行饮酒布菜,打发时间。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幽沉清亮的眸子丝毫未放过周遭状况。突地,他沉稳霸
气地一笑,瞳眸熠熠地投向远处新搭舞台上的那抹「纤影」。
好个十二少,他又在耍宝骗取男男女女的心、肺、肝了!
逭时酒坊外突然出现了吆喝嘈杂的声音,众人口中直嚷着:「大人来了,幕
佐大人来了……」
浦卫云弹指的动作顿停,他瞟向大门处,见先是一排喽啰小兵站在前头,随
后在多人簇拥下,缓步走进一位神气活现的男子……
是他!浦卫云双目陡然瞠大,赫然站起身,双手紧握,手背进出青筋,暗红
的脸彷似焚焚热浪在他脑海中侵蚀蔓延……
浦卫云瞪着那名男子徐慢地走上二楼,而当对方那双邪气的眼亦对上他黝阎
危险的黑瞳,亦猛地愣住了。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立即回复镇定,在旁人指引下来到浦卫云的那桌,在他
的对面坐定。
「好久不见了,上野大人。」浦卫云见他坐下,也入座开口道。
「原来你们认识。’ 风起云涌’ 果真不同凡响,连日本新上任的神秘大官都
认得。」一旁有人起哄着。
浦卫云扯开微笑,眼神却是不善,「这是当然,我们已经认识近十年之久了。
你说是吗?上野韫。」
「大胆!竟敢直呼咱们大人名讳?」一个留有山羊胡的小队长立即高举长枪
指向浦卫云的额心。
登时群众哗然,抽气声四起,就连正在台上高唱「玉莲花」的傅御也提高了
警觉。
「这位官爷,他不是别人,乃是’ 风起云涌’ 的代表,也是大人今儿个约见
的主要对象,您千万别冲动。」市长浦详荫可紧张了,他自然了解自己儿子的暴
烈个性,但今天这种场合可是特例,怎幺也得沉住气啊!
浦卫云敛下眼,唇一抿,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枪管往旁一移,邪笑转炽,
「我想你们’ 大人’ 应该不会要我的命,毕竟我曾经奉上两个宝贝给他,他该感
谢我才是。」
上野韫心头莫名狂跳,脸上一瞬惨白,「放了他。」
待持枪者退下,上野韫这才清清喉咙说道:「既然你就是风起云涌的代表,
那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故做冷静地看向浦卫云,「我希望你们能撤出上
海滩,或者将命令权与经营权交给日本天皇管理。我会网开一面,对于你们以往
的独断罪行既往不咎。」
「办不到。」
浦卫云冷冷的一句回绝,让对方铁青了脸,眉头打了无数个死结。
「巴格野鹿!」枪口又朝浦卫云指了过来,但还未到他眼前,即被他伸手一
抓,反力一击,枪托打中那人的脸,传来一声惨叫。
「你敢动我的人?!来人哪——」突然,上野韫的背部正对心口的位置抵了
一支硬物,他连忙住了口。
他眼角余光一瞟,是个同他们一样身着日军装柬的人。有内奸!
「你们退下……」上野韫整个人呆住了,他精心挑选了这些精英,居然还有
他们窜进的间细!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上野韫,我们是不可能撤出上海市的,倒是我有件礼物想回敬你。」浦卫
云气定神闲地说。
「什……什幺礼物?」他震惊不已。
「上——野——荞!」
「什幺?!」上野韫大惊,血色刷地自他脸上褪去。
「若想得到这份礼物,明晚请你到’ 红庆妓院’ 走一趟,我免费招待你玩玩
院里的姑娘,如何?」浦卫云嗤声道。
「她在你手上?」他抖着声问。
「来了不就明白了?」浦卫云嘴角扬起,眸中不再有戏谑与玩笑。
胜负已分。他明白,上野韫一定会到。
√√√
夜风飕飕,越过矮墙,越过枝桠,越过窗牖,来到了上野荞的睡房中。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忽尔昏睡、忽尔转醒,寒冽的感觉刺入皮肤内,使得她
将自己全蜷进了被褥中,仍无法抵御那侵入骨髓的冷意。她赫然惊坐而起,瞟向
角落的那扇大窗。
奇怪的是,那扇窗的窗帘虽已拉上,但窗门却是洞开着的;她记得自己睡前
明明有关上窗,怎会这样?莫非是贼?!
思及此,她下了床,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仍是那样平和,静谧无声的夜让
她以为是自己多虑了。
上野荞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再将它拉上,对于自己的敏感直感吃不消。自从
被软禁在这后,她不仅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清白,也渐渐发现自己就快失去一颗
原本纯净无垢的心。见了他她会害怕,但久不见他,她的心又似无所归依,找不
到立足点。
自那天他强要了她后,便将她绑回房,从此不再出现。虽然才短短三天,她
却似度日如年。
是他已达报复目的,所以她对他已不具任何意义?若真如此,又为何不干脆
放她走,难道他要关她一辈子,才能抚平哥哥所带给他的伤痛?
看着墙上那幅画像,她突然觉得心好痛。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女人,
而他已过世的妻子,才是他真心所爱。
可悲啊!不知不觉中,她又泪湿眼眶……这或许就是她这些天失眠、痛苦的
原因吧。
她的目光又调到床头那张少女相片,赫然惊讶地睁大眼,难以置信看着相片
中陡变的人影。
少女不见了,只剩下一张披头散发见不到脸的女鬼相片!
天,这是什幺时候被换掉的?
突然,刚合上的窗子发出了吱呀声,上野蓄看过去,窗门居然自动移开,下
一会儿,竟然窜上一个长发女鬼的脑袋搁在窗棂上!
「啊——妳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妳的,不要!」
上野荞惊声尖叫,赶紧冲到桌旁转开大灯,却怎 也发生不了作用!眼看窗
外黑影扩张得愈来愈大,她吓得直奔房门猛敲着门扉,「救命……放我出去,我
不要一个人留在这裹,放我出去……」
惊恐的泪淌满双颊,她全身抖瑟不休,就连呼救的声音都显得乏力。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让我出去……」她喊得声嘶力竭,虚脱无力地滑下
门板,跪倒在门前。
然而窗外的风声仍如鬼魅般传入耳中,像是不肯放过她似的,上野荞只好拚
命捶打着门,但愿有人闻声能来救她。
在走廊尽头主人房内的浦卫云突被一阵吶喊声吵醒,他不带风度的咒骂了几
句,才拿起睡袍往自己赤裸的身上一套,恼怒不己地步出房门。
今天他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遇见上野韫,更料不到他居然就是那个
神秘大官!为了与他斗智斗力,他挑灯夜战,策画诱敌之计,好不容易一切就绪
得以上床休息,这鬼哭神号的叫声又把他从梦乡中拉回。㊣能在三更半夜发出这
种哭叫声的人,用膝盖想也知道定是那个女人!
才来到她房门外,李嫂已先他一步到达,并拿钥匙将门开启。一进门,他便
看见上野荞整个人蜷曲在黑暗的角落,全身抖颤不休。
浦卫云连忙将灯打开,走过去蹲在她身前问道:「妳怎幺了?」
她抬起泪涟涟的小脸,脸色覆上了惊吓过后的苍白与惨绿,这楚楚可怜的模
样竟然猛地揪住他的心口!
上野蓄泛白的唇仍不停打着颤,顾不得一切地扑进他怀中,「好可怕……有
鬼……窗外有鬼……」
「鬼?!」他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沉着脸,嘲笑道:「妳又在
耍什幺手段?」
「不,我没有——」她极力想澄清,为什幺他不相信她?
「少爷,我去看看。」
李嫂主动走到窗边将窗门拉拢时,浦卫云说道:「妳看,妳没将窗子关上,
风把窗帘吹起,这是幻觉。」
「不是幻觉,不是……那个女鬼就和床头那张相片一样,长发披肩,看不见
五官。」她紧揪着他衣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脑海中彷若又出现刚才那恐怖的画
面。
「这相片中的人是小姐,不是什幺鬼女。」李嫂拿来桌上的相片给浦卫云。
他见了相片,淡冷地向她射出锋利一眼,「妳还有什幺话说?莫非是我妹妹
显灵了,来找妳复仇?」
上野荞看着他手裹相片中层露青春笑靥的少女,难以置信地直摇头,哽着嗓
音说:「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的……」
「我想是妳做了太多亏心事,少夫人和小姐在天上也不肯饶过妳吧!」向来
静默的李嫂首次在不适宜的场合开了口。
浦卫云眉一拧,「李嫂,妳下去吧!」
李嫂急忙进言,「少爷,她是骗你上钩,你不能——」
他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我说下去!」
李嫂住了口,无奈地应允,「是。」
门才合上,浦卫云便将其反锁,邪肆的眼隔空撩拨着她的身子。虽说她身着
一件保守的纯白睡衣,但布质轻柔地服贴在她身上,毫不隐藏地呈现出迷人曲线。
「是不是寂寞难耐,春欲难解,亟须我的慰藉,所以想出这种骗人的邪恶把
戏?」他何尝不怀念她的身子,这阵子只要精神一松懈下来,便会想起那天在海
滩的一幕。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被她身子操控的男人,他特意疏远她,让自己忙碌
于对付上野韫的计画中。
原来这女人比他更猴急,已迫不及待想引狼入室了!
「不!你为什幺不相信我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上野荞觉得自己的胸口
被紧紧束缚着,那解脱不了的沉闷让她呼吸困难。
他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眼对着眼,锁住她的视线,弯起的唇线透出勾引的
魅惑气息。「浪女就是浪女,妳再怎幺漂白都没有用的。别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
小媳妇模样,我是不会上当的。」
上野荞凝注他冰寒的眼,耳听他的冷酷嗓音,心头涌上深深的无助感。难道
他非得口出秽言才得意、才开心?
久久,她潜藏在心底的怒火,熊熊沸腾地泼洒而出!
「你滚,滚出我的视线!对,我发浪,我需要男人,但怎 也不会是你,我
见了你就反胃想吐,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像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被愤
怒填满的眸中浮动着泪水;最后她骂累了,倚在墙头,啜泣起来。
浦卫云的俊容掩上寒芒,直等到她发泄够了,才咧出冷笑道:「妳要我滚,
难道不怕那女鬼又现身?」
上野荞浑身打着哆嗦,想说出的反驳卡在喉头。她想逞强、想装傲,可是一
想起刚刚那个可怕的影子,她又好希望他能留下来陪她。
天,她怎幺那幺倒霉,才踏上中国这块土地就遇到这样的处境,真是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下灵!
「如果不能放我走,我能不能……要求换个房间?」她退而求其次。
浦卫云眼半瞇,嘴角扯着魔魅笑意,「好,我带妳去。」他拉起她,不等她
响应便往外走。
「我的东西!」她喊着,被动的跟着他跑。
「别急,明天我会命人帮妳搬过来。」他不动声色地道。
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时,他将门打开,把她推了进去。「以后妳就睡这里吧!」
上野荞一进屋,看着里头深蓝色调、阳刚味甚浓的装潢,潜意识感觉不对劲,
立刻转首问道:「这是你的房间是不是?你为什幺要带我来这里?」
「妳这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这不是妳所愿吗?我顺了妳的意,妳该感谢我
才是,又何需如此矫情、做作、虚伪?」
浦为云长臂一伸箍住她的腰,又缓缓向上摸索至她若隐若现的酥胸,单掌用
力揉挤着她的右乳。
「你别这样……」他轻浮的动作又勾起她体内的蠢动,但她不愿承认,只能
拚命排拒。
「何必呢?妳装神弄鬼的,不就为了得到这种爱抚?或者——妳想要更多?」
他干脆探进她衣领内,两指夹住她的乳头,轻轻拉扯,深黝的眼瞪着它为他发胀,
直到俏硬的乳蕾透过薄衫,映出粉红色晕。
「呃——」她双掌抵在他胸前,防备他毫无禁忌的靠近。她害怕他的体温,
害怕他的气息,害怕他无止尽的折磨。
「乖,妳已经是我的人了,还避讳什幺?难道妳忘得了那天我们在海边做爱
的情景,我带给妳的满足,还有高潮时的癫狂喜悦?」浦卫云柔声诱哄着,在她
意乱情迷时,已将她胸前的钮扣全解开了,两团白皙又富弹性的凝乳已纳尽他眼
底。
「不,不可以!」胸前的凉沁让上野荞清醒大半,赶紧收拢衣衫跳开他的怀
抱。她珠泪婆娑,打着冷颤,「我已给了你,算抵偿了一切,不能再让你进犯一
步……」
「哦?妳舍得吗?」
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退却,不小心被床脚绊住,扑跌在床。「啊——」
她狼狈地趴在床上,裙襬上拢,露出浅黄色的底裤,看在浦卫云眼底,正是
一种最刺激的挑逗。
「啧啧啧,我就说嘛!妳怎舍得赶我走呢?’ 装神弄鬼’ 的计策之后,现在
下就在进行妳的第二项计画,’ 以色利诱’ 了?」他狂妄冷笑,瞬间粗暴地擒住
她的手腕,「我就让妳如愿以偿!」
下一秒,他已将火舌驱入她唇齿间,狂野地吻着,以最甜蜜又狠毒的方法折
磨着她的感官、她的身心。之后他粗嗄的命令,「回吻我!」
上野蓄在他火热的撩拨下,不知所措地学着他伸出舌,怯生生地舔着他丰厚
的唇线,这生涩的动作却挑起他阵阵酥麻……
「妳很聪明,玩得够猛!」他瘖哑地说,小腹的火苗已是炽不可挡。
他紧紧扣住她的脑袋,趁隙将火舌窜进她菱唇中,汲取她唇问的甘纯蜜津,
长舌并伸进她的喉咙深处,猛力地吸吮,企图抽走她的灵魂般,吻得狂热、火曝
……
「不……」下意识里,上野荞万知道自己这幺做是不对的,但她却无力推动
他分毫。才出声,他的舌却滑入更深,掠夺的手段更是强烈!
浦卫云嘴边噙笑,在攫取的过程中尝到一股嗜血的快感,酷冷的脸益发深沉。
直到他满意了,这才撤离他的唇,懒洋洋地开口,「我今天一定会给妳一个
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笑隐约透着邪意,让上野荞害怕。「请你出去,我想睡了。」
「妳没搞错吧!这裹可是我的房间。」他一脸讽笑。
「那我能不能再换一间?」她双瞳中有着无所遁形的惧意,心口陡地漏跳了
好几拍。
「何必麻烦?任何地方都能做不是吗?」他别有心机地一笑,一手剥开她的
睡衣,顺着她的乳线画弧,微瞇的双眼凝睇着她沉沦在他惩罚下的脆弱模样,欣
赏她在他挑逗下无助呻吟。
上野荞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不……你不能……」
「不能?」他猝然往她柔嫩的胸脯上一抓,拇指轻揉着她轻颤且引人遐思的
蓓蕾,以自身壮硕的体格压缚住她乱动的身子,让她明显感受到他男性骄傲的硬
挺。
他炽热的气息灼痛了她的胸、她的身,她忘了要抵抗,像着了魔似的一动也
不动,像是享受着他的撩勾,最终忍不住吟哦出声——浦卫云撇唇低笑,「看,
妳的乳头都变硬了!」
他巨掌罩在她饱满圆润的凝乳上,低头攫住那诱人的粉红,以舌轻绕,以齿
轻囓,一手伸进她两腿间,爱抚着她大腿内侧,整个过程是如此煽情、销魂在外
人眼中,他向来无情无欲,除了家中老仆,他从未对外泄漏自己曾结过婚的事实,
就连「风起云涌」的伙伴也不知内情。而十二少偏爱拿「处男」这词来讥笑他的
「清心寡欲」,如果他知道处男早已结过婚,不知会跌破他几副眼镜!
但他本就是只沉睡的狮,当睡狮苏醒后,将变为一只掠夺剽悍的狂狮,用他
的利爪抓伤所有他欲报复的仇敌!
当他的手伸进她底裤时,上野荞猛然惊醒;在无技可施下,她甩了他一耳光!
「妳打我?!」他俊冷的脸倏转为狂佞,怒意汹涌的从一旁椅上找来一条皮
带,将她双手捆绑在铜床栏杆上。
「放开我!你这是做什幺?」她又惊又怕,只能不停挥动着尚未被束缚的双
腿,一张脸又红又热,额上也沁出了汗珠。
他单脚蹲在她双腿间,阻碍了她的动作,同时剥掉她的睡衣,让仅着亵裤的
她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躺在他眼前。
「看我怎幺教训妳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他霍然倾身,一手掌握住她一方柔软,毫不温柔地挤捏着它,直到它肿胀得
印满红晕。「妳慢慢等着,看我怎幺玩妳,不过等待的果实会更甜美才对……」
他嗄笑,低沉的笑声带着欲望的节奏。
「求求你……」她不再挣扎,却羞愧得想死。
「放心,我会爱妳的。」他拉下她的底裤绑住她的脚踝,伸手拨弄着她的私
处,欣赏着层层花办包裹住的神秘地带。
「呃——」她深抽了一口气,喉中发出了急喘。
浦卫云双眼也笼上火红的欲望,但他蓄意折磨她,不惜也折磨自己……
他俯在她双腿间,仔细观看着那幽境,一层层拨开那大小唇办,找寻着暗藏
在其中的珍珠,手指不停狎玩,看着它变得挺立如丘。
他伸出湿濡的舌舔吮着它,上野荞顿觉下体翻腾着滚烫的火焰,焚烧的激情
就快吞噬了她!
他将一指探进那紧密中,「很想是不是?」在抽动中,他听见了她蜜汁潺潺
的声音。
她胡乱地点着头,两股间的燥热逼迫她扭动着臀,找寻慰藉。
浦卫云笑了,一手解开自己的睡袍,一手仍留恋在那核心上。
「想和我做爱?」他又问,眉眼问荡开一抹邪肆笑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否决,可是他却加快了手上的抽动,让她又放弃坚持,
急切地点头。
「用说的。想和我做爱吗?」他口出淫亵,不驯的眼直瞅着她被情潮所覆的
脸蛋,那迷乱的星眸、急促的呼吸都明白的告诉他,她已在癫狂边缘。
「想……想和你做爱……」
他尽纳她晕透的娇颜,解开那缚脚的亵裤,分开她双腿。「享受等待的果实
吧!」他的强势挺进她潮湿的体内,冷悒的脸上有着欲火狂炽的红影,顿像只濒
临发狂的猛兽,不停在她身上攻进冲刺!
第一波律动末歇,他一再挺进,放浪的冲击满足了她的需求;她双腿不由自
主地环住他的腰,让他撞得更深、更满,全身不由自主地攀附住他,包括她的心
魂、一切一切……
当欲浪渐缓,浦卫云突然撤身,坐在她身侧,轻缓地为她解下捆手的皮带,
语意仍是无情。「我没让妳失望吧?我想今天妳这几场戏的目的已达到了。」
「你……」她心酸的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
「明儿个陪我去应酬。」他突然道。
「应酬?」她下懂。
「顺便去见识见识其它花娘的功夫,或许妳以后派得上用场。」他低嗄地在
她耳畔轻喃。
「哪儿?」她颤着声问,心跳狂乱。
「红庆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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